他们走后,赵心悦含着迷乱的思绪硬是埋进工作中,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刚刚发生过的事,越想越恨。万事不安之下竟把手中做得一塌糊涂的衣裳撕成两半,接着冲出门口量了被阿叔打爆的玻璃门尺寸,想去找人重新做。
行至半路,路过自家的古厝,见斑驳的大木门已经结结实实缠绕着蜘蛛网,就知道阿叔他们很早就搬走了。
她神色悲凉缓缓靠近大木门,想伸手去推开门,可心里却不由自主生出莫名的害怕,犹豫了一下才怯生生去推开。
一脚踏进就瞧见她幼时挑的那对鱼腥味担子,这对担子如同亲人般陪伴她整个孤独的童年。
她静静站了片刻,才弯下身去,伸手从担子里拿出她曾戴过的花斗笠,双膝挨着担子的外皮,见担底里还残留着鱼虾干与破败的贝壳。
她永远记得每次都是因为家务事,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到学校的。
悲凉转首间赵心悦陷入过去刻骨铭心的一幕,那是在小学三年级一次上课中,她正因体力不支走神答不出问题,被女老师用手指着脸批评时,却是表姐站在教室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敲门大声说她阿妈死了,要她回去一趟,那话音那场景无论何时想起来都是无比心颤可悲......
一时心下难受竟失控哭起来,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忽然有一只手猛拽着她的上衣不放。她心头起了层层的惴惴不安,只觉这只手甚是陌生恐惧。
她本能想转身逃跑,可那只手却是大力把她推倒在八仙桌边上,撞得她一阵巨大眩晕。她微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想要看清眼前是何人,却又是一巴掌呼唤过来,打得她嘴角流了血出来,长发凌乱不堪,吓得她浑身坚冷。
她苍白挣扎着,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惶然失声,只是强自清醒去辨别眼前人。
是石雕大叔找她麻烦来了。
她想都想不到,石雕大叔一早就隐藏在她设计室某个角落,把他们今早发生的一切都看着,都恶狠狠记恨在心里,所以石雕大叔一路跟踪她来的。
石雕大叔等了十几年,十几年里,雕的都是他想象中的赵心悦。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回真该死死盯着她的样子看看。
石雕大叔一手托起赵心悦的下巴,噬人一般看着她。现在看来,还是他当初雕的倔强小惠安女样子。看完,又把鼻子凑近她的身上嗅了又嗅。
对于石雕大叔的侮辱,赵心悦惊惧不已,寒毛倒竖,始终无法逼出余力来反抗,只能消极藐视着石雕大叔。
“下流。”
石雕大叔变态地说,赵心悦,还记得当年你和你小姨逃难到娘妈宫时,跟踪你们的人是谁吗?正是我。还有之前在厦门,刮台风那个晚上,进入你屋里的人也是我。
赵心悦从来不知道,石雕大叔在她的生活中无处不在。其实很早之前石雕大叔在海边苦苦寻找要雕惠安女人物,小小无助的赵心悦,那种懵懵懂懂,悱恻婉转,幽幽如泣正是石雕大叔要找的猎物,从此他再也放不下对赵心悦的不善痴迷,无以自拔非常严重。
赵心悦在大乱的状态下根本就没有听清他讲的,当她一手抓着八仙桌想要稳住自己站起来时,却是意外触碰到桌底下堆的酒矸。一时让她觉得自救有点希望了,她便伸出手去拿了一个,迅速往石雕大叔身上砸。
可谁知道石雕大叔却躲得快,没有被伤到,石雕大叔粗鲁地捏一把她的小脸,肆无忌惮地张开嘴巴大笑着说,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但你不嫁我,今天我非要叫你答应,叫你乖乖服从我,乖乖跟我回家。
不可思议,石雕大叔并不是要娶赵心悦做真正的妻子,而是觉得她非常有价值。
他只想以赵心悦的身体为原型,惟妙惟肖雕塑出热烈的生命感来,好似下一秒会立刻跳动起来,好绽放人们的激情,好卖个好价钱。
果真下流,赵心悦只当他不是人,继续拿出一个酒矸,要再次砸过去,可石雕大叔立即腾出一手来抢走。
他益发凶狠,非常残忍用脚大力踹了赵心悦的腹部,要把属于她们女人独有的脏器踢踹掉,叫赵心悦从此无法生育,就能无休无止的当他活生生的艺术品。
赵心悦无法想象,骄傲的自己此刻仿佛是软泥一般的身躯,任由石雕大叔虐待着。痛得她整个人快要窒息了,她已经感觉不出自己哪里痛哪里不痛了。
正在石雕大叔过度刺激要踢她第二下的时候,忽然从门外进来阿叔一拳打开石雕大叔。
阿叔是想到来古厝拿些旧物,不料让他见到这怒人的一幕,阿叔连忙上前去对石雕大叔一顿拳打脚踢的狠劲猛打。
阿叔面沉似深海,斥责地对石雕大叔吼,滚,马上滚,还好心悦还没有嫁给你,不然叫我更后悔。还好叫我看到真实的你,不然还傻傻以为你是多好的人。以后敢再来,敢再对心悦做点什么,打断你的狗腿,一定把你送进去牢里,关多久就多久。
石雕大叔狼狈看了阿叔一眼,很快落荒而逃。
阿叔伸手去扶起心悦,细细地看着她的伤口,看着看着泪水一下出来。他真恨自己,现在他真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对不住心悦这孩子。
可阿叔后悔还有用吗?她的痛苦还能有救吗?种种耻辱事情种种耻辱行为她还能正常面对人?他们之间是不会有一点亲情味的,有也是夹着父女仇,只有尴尬别扭,水一冲便会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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