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揽天宫第十一层犹如台风过境一般,被吹得七零八落的死树丛中,那两股黑白之雾纠缠不休,打个不停,几个时辰过去,眼看一夜便要过去,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那木头珠子藏在角落里,看得直打呵欠。
正当他不耐烦之际,“蓬”地一声巨响,那两股黑白之雾急速分开,两个人影落下,相隔丈许,犹自虎视眈眈,彼此的目光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刺几个洞。
木头珠子连忙打起精神仔细观看,虽然光线暗淡,他仍然看得很清楚,站在东边一堆烂木头前的那个雪青色身影是北辰星君,斗了这么久,他的头发丝儿也没乱半点,袍袖干净整齐,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反观那黑色的人影,虽然腰板儿挺得笔直,却是面目狰狞,有些微微气喘,眼里恨意颇深,下巴上几根黑色的毛微微颤抖着。
木头珠子懒洋洋地瞥了黑色人影一眼,原来琼丹是个半老头儿啊,还长胡子了,就是做了鬼也舍不得这几根稀稀疏疏的破毛,难看死了,又弱还自大。就算是真的很快就要成人形,在这魔界还可只手遮天,他也瞧不上这具身体。木头珠子目光灼灼地看向北辰星君,看,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美男子,俊秀而不失阳刚之气,肆意而不失沉稳,张狂却不傲慢,特别是那仪表……还有那炽热的阳正之气……木头珠子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满意,得想个什么法子呢?
他想啊想,眼前突然一亮,飞起来化作了一株鲜活的小树苗,隐藏在乱草死树从中,恰恰地只露出一点点绿意来。
“咳……咳……”琼丹终于忍不住,狂咳起来,咳得围绕在他身边的那层黑雾几乎要全数散开,淡的看不见。他一边咳嗽,一边警惕地看着北辰星君,生怕北辰星君会偷袭,北辰星君却把目光全数投向了不远处的一堆乱草死树从中。
琼丹顺着北辰星君的眼神看过去,但见一点鲜活的绿意在乱草死树丛中时隐时现,在这死气沉沉的沉寂世界里是那么的明媚嚣张,引人注目。琼丹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北辰星君苦苦寻找的东西——殷梨花的树苗!
尽管他很奇怪,为什么所有的植物都死了,唯独这小东西还活得如此鲜活?但他又想,也许,这是怨气与憎恨催生出来的很特别的妖苗也不一定。要知道,揽天宫外围那些奇形怪状的沉香树枝和不知名的藤蔓们,不也一样地活下来了么?所不同的是,它们为了生存,改了吸收阳光星辉雨露的习性,褪去了绿色,转而将自身的枝叶都变成了黑色,专门靠吸收这外围的死气和妖氛,还有死难者的灵魂和肉体维持活路。
北辰星君轻轻踏前一步,他也认出来了,这是殷梨花的树苗,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东西。因为这东西的汁液是最好的引魂水。想要寻找到未已,这是最有力的帮手。
但琼丹已经先他一步行动,飞快地跃到那堆烂木丛前,挡住了他:“源子韶,我知道你拿这东西来做什么,但我不会让你再从我这里拿走一草一叶!除非我死,否则你想都别想!”
根据他千方百计打听来的结果,都是说北辰星君苦苦思念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几千年来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修补那件金缕衣和搜寻那个女人的残魂,无心修炼,却没有想到,北辰星君居然还是一样的强,而且是远胜从前许多的强!要不是他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要是他有肉身,要是他安排的人及时赶到,未必就不能把北辰星君弄死在这里,可惜啊,可恨啊!
想到这里,琼丹更恨了,遂决定,只要是北辰星君想要的东西,他统统都要抢走,只要是北辰星君想要做成的事情,他统统都要破坏!今日怎么也不能让北辰星君拿走这树苗子!于是他张开全身的黑雾,把那小树苗牢牢地罩在其中,势必要护得这小树苗的周全。
见琼丹阻挡,木头珠子化作的树苗恼恨万分,老东西,没事儿不到一旁挺尸去,在这添什么乱!难怪得会国破人亡!原来都是蠢的。偏生他要引得北辰星君上钩,正是关键时刻,不敢施展手段,只得空自咬牙切齿。
北辰星君却轻轻一笑:“琼丹,你已是穷弩之末,我只要轻轻地一根指头,你便要全散了。要试试么?”
琼丹气得要死,说话却不认输:“你休要小看了我,我还有一个法子,要不然我们同归于尽好了,只要你死了,我那孩儿轻而易举便可把你那什么破天界给搅个鸡犬不宁,也让那妖后和狗帝来当回奴才玩玩才好。你不知道呢吧?我已经把那两条蠢龙放回去了,很快他们就会去天界引人来,正好关门打狗。只要你死了,剩下的人都不足为惧!”
北辰星君笑着跨出一步:“你舍得?你藏着偷偷练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凝结成这副模样,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你真舍得和我这样拼个你死我活的,便宜了别人?本来我已经改变了主意,不要这东西了,但你既然不小心让我看见了,我少不得要试试看。”
琼丹见他真的靠近,便有些心慌了,今日他是设有陷阱的,但两个环节出了错。一个是他没想到他会打不过北辰星君,一个是他安排的帮手不知什么原因没有赶来。琼丹暗骂了一声琼舞,该死的臭小子,娘种子,安排他做的事情不放在心上,见了个莫名其妙的蠢女人就什么都忘了,早知道他就把那女人给一把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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