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醒了,但苏绾不想睁眼。
她为什么又会做这种梦呢?这个梦,是她胡思乱想?还是几千年前的真实情景再现?玄女不是说,她体内殷梨的那一魂,并不带感情和记忆,只是学习能力吗?既然她和殷梨没什么关系了,玄女为什么这么热衷地撮合她和北辰星君?玄女和北辰星君,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她的?想到这个可能,苏绾一时烦躁不堪。
“醒了?”北辰星君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欢快地在她的头顶响起,“不好睡是不是?你一直都在乱动。”他的手一直都环在她的肩膀上,热量从他的掌心和臂弯传到他身上,让她很舒服。这令她想起那个早晨,她被三公主和天后弄伤后,也是躺在他大腿上醒过来的,情景差不多,心情却相差了许多。
“还好。”苏绾眯缝着眼看他,天色微暗,从她这个角度往上望去,他的下颌显得坚毅有力,眼神也分外幽深。她叹了口气,伸手触上他的下颌:“你为什么不长胡子?”
北辰星君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谁说我不长胡子?男人哪有不长胡子的?我这是刮得干净。难道你喜欢胡须男?”
苏绾低声道:“这样就挺好。比胡须男好看,我不喜欢胡须男。”其实,她对他这张脸非常熟悉,也一贯觉得好看,但从来都没有此刻这样觉得好看。
北辰星君得意地笑了笑:“我知道。”
苏绾见不得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听说,男人的年龄越大,胡须越是长得快,往往一夜之间就会冒出不少来。你下巴这样干净,不到半天就得刮一次吧?”
北辰星君恨恨地瞪着她:“我不老,我两天才刮一次。”
苏绾忍住笑:“确实不老,比那些半天刮一次年轻了一天半。”
北辰星君突然扬起嘴角:“苏绾,要是我是个白胡子老头,却娶了你做新娘,你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你要是个白胡子老头,我就叫你老爷爷,怎么可能嫁给你?”她不喜欢一树梨花压海棠啊,虽然从年龄上算来就是如此,但她还是比较喜欢视觉协调。
“可要是你先答应嫁我了,我突然变老了呢?或者我突然不好看了,突然没了修为,什么都不是了怎么办?你会不会嫌弃我?”
虽然知道当时回答的是一回事,等到事情真正发生了又是另一回事,但男人却总是喜欢问女人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就像女人总爱问男人,你爱不爱我一样,想听到的无非就是几句甜言蜜语和山盟海誓罢了。若是对方没有满足自己的愿望,必然要不高兴,必然要发飙。
苏绾不肯立刻回答他,反将问题抛回去:“那如果是我突然变老了,变丑了,或者没了修为,成了凡人,你又怎么办?”要敷衍他很容易,但她见他的故作轻松中分明带了几分严肃认真,想到他那种一旦认定就很难改变的牛脾气,竟然不敢轻易开这个口。
“我当然不会嫌弃你。”北辰星君回答得很坚定,很快捷。
“那我也不会嫌弃你。你怎样待我,我便怎样待你。”苏绾歪着头想了很久,才缓慢而认真地说:“你待我一分真,我便还你一分真,你若是对不起我一分,我必然也要还你一分。这是规则。”
北辰星君从她眼里找到了他想要的那种不作伪的真实,于是绽开一个灿若春花的微笑:“好。我若是对不起你,你便双倍还我。可我要是对你十分好,你就该还我十二分。”
“只还十分。除非我还你十二分,你又还我十四分还差不多。”苏绾像个市侩的商人,讨价还价。
“你怎么像做买卖?你光要求我,就不要求你。”北辰星君有些不悦。
“那好,我也一样遵守这个规则。有买有***较安全保险,只会赚不会亏,对你我都好啊。”苏绾笑得没心没肺。
北辰星君气鼓鼓地瞪着她:“哪有绝对的对和错?若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你便双倍地还回来,以后咱们还怎么相处?不是渐行渐远了吗?”
苏绾轻描淡写的说:“我是一个大度的人。只要没有触及我的底线,一切好说。因此你说的这种可能基本不存在。”
北辰星君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得得意万分:“你其实是在害怕。我的魅力就这么大,让你如此害怕?害怕到刚开始就要和我谈条件,要威胁我?”
“谁怕了?你怕了还差不多。”苏绾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害怕,受过情伤的人又不是她。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很怕。因此我才希望我对你十分好,你能还我十二分。可若是我对不起你,却是让你双倍的还,所以按你的买卖理论来推算,还是你赚了。”见苏绾还要反驳,北辰星君不由分说,将她牢牢圈在怀里:“不要再说啦,再说就没意思了。你不会真的如此不懂情趣吧?”
“情趣是建立在安全和信任的基础上的。”苏绾报复地咬了他的肩头一口。
“你很安全。”北辰星君夸张地喊了一声:“最毒不过妇人心。咬死人啦——”
而苏绾正好有借口拉开他的衣领看伤口。
他没有拒绝,甚至还嫌她拉开的衣领不够开,很大方地将他的整个肩膀露在她面前。他的肩膀属于宽窄厚薄都刚好的那种,皮肤很光洁,除了她刚咬的那个椭圆形的红牙印外再没有其他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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