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在哪里?”苏绾装作不在意,竭力打消这种暧昧和不自在:“栗叶才去采野棉花呢,我都说了和她一起去,你偏不肯听,非要霸着我。”
北辰星君伸手往她腰里摸,按住她的腰带扯,苏绾吓了一跳,不止于这么急色吧?这是干什么?
幸好,他扯的是她的百宝囊。“我记得你的百宝囊里随时都有一套被褥的,还有我的衣服,我要洗澡,要换衣服……”某男的洁癖又发作了。
北辰星君很快铺好床,又弄好热水,招呼苏绾去洗。苏绾躺在床上装死,她才不想在他面前洗呢。北辰星君催了一歇,见她不动,索性将她打横抱起,连着衣服一起扔进了澡盆。
苏绾大怒,抓起一块湿漉漉的毛巾兜头就朝北辰星君的身上砸去。北辰星君不动,任由水淋了一身,痞笑道:“你是邀请我和你一起洗?”
“你们在做什么?”栗叶提着个包袱从外面走进来,立在月亮门口不敢动,一脸的尴尬。
苏绾狼狈地从澡盆里爬起来,扶着盆壁站定,脸红耳赤地看着栗叶控诉:“他欺负我。”
情人们的这一套,栗叶是懂的。她开心地笑起来,扬扬手里的包裹:“这野棉花看来你们是用不上了,我自己用。苏绾,借你的织天梭一用。”
借织天梭做什么?苏绾虽然好奇,还是把织天梭递给栗叶,栗叶道:“这织天梭除了杀人,还可以织布的啊。”
苏绾道:“莫非你要现织布匹来做被褥?那得做到什么时候?难道附近没有集市什么的吗?还有,难道不能把叶子什么的,变成被褥?”她记得以前看聊斋,就看到过一篇故事,有个女仙就用芭蕉叶做衣服,做被褥。
栗叶笑道:“这里人烟稀少,怎会有集市?何况我们现在的状况,是不能随便出去逛的。那是障眼术,如何会有真正的被褥舒服。”
等栗叶去了,苏绾撵北辰星君:“你快出去,你若不出去,我就一直坐在里面不出来。你若是,若是要用强,我就大喊大叫,叫你没脸。”
北辰星君举起手:“我走,我走。你快点啊。”只要她晚上和他一起住,其他都是小事。
苏绾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暗自哼了一声,转移她的注意力?休想!等会儿她怎么地都得把他的话撬出来。琼舞到底和他说什么?西乐星君又和他说了什么?她就算不能全部知道,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栗叶坐在厅里,把野棉花取出来,别看她只是提了一小个包袱,其实里面的野棉花无穷无尽,怎么都拿不完。她挑了絮丝较长的部分摆好,施起法来,很快纺好线,施法引动织天梭。织天梭在她手势的牵引下,来回飞快地穿梭着,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织起了两尺长的白色棉布,而且还在不停地变长。
北辰星君坐在石桌旁,边喝茶边看栗叶织布:“真没想到你织布还是一把好手,多才多艺。”
栗叶叹道:“我和雪霓住在这里,她又不喜欢出门,自然什么事都是自力更生的。以前有架织布机的,她还养蚕织绸缎,自己染色。她才是多才多艺。”
说起雪霓来,北辰星君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想,雪霓和圣灵之间的事情大概也很复杂,外人也许是真的无法理解的,我看他也不是那么无情。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能忘记的,还是选择忘记了吧?”
栗叶哼了一声,并不答话。要她忘记这件事,是不可能的,毕竟圣灵也从来没有和她解释过什么不是?假如他真的没有错,他有什么可隐瞒的?
苏绾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惊喜地叫道:“哎呀,栗姑你可真厉害,已经织了这么多布啦?”此时栗叶脚下的布已经堆起了一小堆,做一套被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栗叶扬了扬眉:“没事做就拿刀剪针线出来帮我缝被子。”又安排北辰星君去收拾棉絮。
因没有合适的案板,苏绾就把布料铺在地上,脱了鞋赤足坐在料子上剪裁缝制。北辰星君见她好玩,也脱了鞋坐到一对棉絮中乱压一气。苏绾和北辰星君各自干着各自的活,不时相视一笑,苏绾甜滋滋地想,这倒是有点过小日子的味道了。要是一直都这么生活下去,那有多好?可惜天宫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门被扣了两下,有个怯生生的声音说:“请问仙府的主人在家吗?”
是谁在这个时候跑来捣乱?栗叶不高兴手里的活计被打断,但苏绾和北辰星君都不适合去开门,她只好放下织天梭,去开门。心里不愉快,自然就做在了脸上:“是谁啊?”
门外站着个清清秀秀,眼睛又大又无辜,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小童。那小童贼精,一见门开,就先对着开门的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毕恭毕敬地说:“小的见过栗姑姑,栗姑姑安好,福寿齐天,仙福永享。”
屋里的苏绾听到仙福永享这四个字,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是在干什么?神龙教贺词的翻版?这是谁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这么个可怜兮兮,又瘦又弱的小童儿?栗叶勉强按捺下心头的不耐烦,也不让来人进门,冷着声音说:“谁让你来的?来干什么?”
那小猴儿一般的童子笑道:“姑姑真的不记得小人了?当初您还夸过我聪明惹人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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