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观察着苏绾的表情,低声道:“段青虽然可恶,但他对北辰也算是一片赤诚之心。他为了北辰,可以做到如此地步,你呢,你为了北辰,可以做到何等地步?”
苏绾傲然抬头:“这是我和他的事,与外人无关。”
圣灵满眼的不甘,他还想说什么,苏绾已经别开头,冷着脸道:“你知不知道,你堂堂圣灵殿主拉着人家的妻子纠缠这些私事,很烦,很鸡婆,很丢脸?你若是舍不得你那只也得鸟,就明说好了,我还你就是,我虽是个女人,却也不是那等胡搅蛮缠之辈。”
圣灵一愣,苦笑:“我说过给你的就是给你的,又如何会反悔?我就是想还事实一个真相而已。你知道北辰此时在和什么人叙旧么?”
苏绾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来,丫丫,她抬头看向圣灵,眼里射出寒光:“那要看你给他安排什么人了。”
“苏绾。”北辰星君立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对着苏绾招手,柔声道:“你过来。”
他已经恢复了原貌,神色温润,看着她时,就像看到了稀世奇珍。苏绾觉得他那个笑容之明媚,足可媲美云破月来,她兴高采烈地绕开圣灵,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低声抱怨:“你去哪里了?总也不来,害我担心。”又瞟了圣灵一眼:“这人莫名其妙,我们立刻就走好不好?”
北辰星君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他的确是莫名其妙,而且盲目自信。”
圣灵毫不在意,笑道:“子韶,叙旧叙得如何?”
苏绾看向北辰星君。
北辰星君笑笑:“你也认识,庸忆苏家的丫丫。”
苏绾瞪了圣灵一眼,心里犹如吃了个绿苍蝇。
圣灵躲开她的眼神,对着树丛后招手:“丫丫,你过来。”
丫丫一身大红广袖长裙,满头珠玉,怯生生地从树丛后走出来,看着北辰星君和苏绾,微微笑了笑,低头不语。她虽然沉默,但眉目灵动,可见痴傻之症是早就痊愈了的。
苏绾有片刻的恍然,丫丫这身装扮,衬着那张和殷梨一模一样的脸蛋,犹如是从她梦里走出来的殷梨,鲜活跳脱,美艳不可方物。有因必有果,有因必有果,苏绾脑子里不停地响着这句话,她突然觉得很冷,不自禁地往北辰星君身边靠了靠。挨近了他,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透过层层衣物传过来,她才觉得有些微的安心。
见此情形,北辰星君低叹了一声,把一件硬物塞进她的手心,柔声道:“不和丫丫打个招呼吗?我刚才告诉她我们成亲的事,她送你这个做贺礼。”
苏绾张开手掌,一朵粉绿两色碧玺雕的荷花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发出美丽朦胧的光芒。她低声道:“千心莲华?”
丫丫害羞地笑:“绾姐姐,这是来之前,我姐姐和姐夫让我带来送给你的。祝你和源大哥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嗯,那个,我没其他宝贝,只好用这个充数,你不介意吧?”
苏绾笑得灿烂而得意:“我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谢谢你丫丫。你姐姐成亲了?她一切都好?”
丫丫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嗯,一切都好。她和梅玉大师兄去年年底成的亲。”
三人自顾自的说话,倒把圣灵晾在一旁,圣灵低咳了一声:“三位若是叙完旧,不妨跟我来。”
苏绾烦不胜烦,她发誓,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厌烦一个人,不是恨,而是烦。
北辰星君把她往前推了两步:“走吧,迟早都是那么回事。躲是躲不过的。”
三人走进一间素雅的花厅,屋里珠光幽暗,正中一张方桌,四把椅子,桌上一个紫檀木镜架,一面约有西瓜大小的镜子被秋香色的镜袱盖着,平添了几分神秘。
清风和素心侍立一旁,看见苏绾进来,都对她讨好地笑,苏绾没来由地一阵烦恼,对着那二人狠狠瞪了一眼。吓得那二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左扭右扭,万分不自在。
圣灵笑道:“莫要迁怒嘛,要说错,也是我的错,和他们没有关系。”说着请三人在桌前坐下,待得坐好,茶都过了一巡,他还是沉默不语。
北辰星君淡淡道:“你我二人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如果我先前所说的还不能阻止你的话,你可以开始了,不必拖延时间。”
圣灵皱眉道:“我说过了,我只是有一句话要问她。若是她还是选你,由得她去,我绝不插手。”
“随你。”北辰星君浅浅一笑,望着苏绾道:“苏绾,刚才有人和我说,你其实是雪霓。丫丫其实是殷梨。”
苏绾干笑:“怎么可能。这不是随便就能乱扯的。”她瞅了丫丫一眼,只见丫丫一脸的沉思,又道:“呃……总之,我不是什么雪霓。其他的人嘛,我也不知道。”
北辰星君拉起她的手,柔声道:“你记得我以前在庸忆和你说的话么?你就是你,她就是她,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
苏绾认真地道:“我记得。我要说的,和你说的一样。”她抬眼看着圣灵:“殿主,你可以开始表演了。”她想了想,心虚地又添了一句:“现在和过去是不相交的两条线,就算我是雪霓,也不能改变什么。”
圣灵微叹了口气,探手将那秋香色的镜袱缓缓掀开:“你们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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