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下的人数足有十数万之多,虽是甄测的队列比广陵宗那边多些,可后面也排到了万人开外。而岳羽斟酌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的在后面排队等候。
强行插队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他的资质应该也足可令广陵宗另眼相看。不过一个人若不守规则,到哪里都不会受人待见。而且在这时候太过惹人注目,也并不明智。
不过就在他刚刚到这里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一位穿着广陵宗玄青色道袍的修士,驾驭着一柄飞剑向这边遥遥飞来。岳羽初时以为这人是另有他事,不过当对方在身前上空数丈之处停下之时,他就已是确认,对方是来寻他。
“请问小友可是北马原岳家的岳羽?”
来人大约二十七八左右,相貌极其清秀,给人一种极干净的感觉。而此刻正眼含笑意地望过来,眼里有好奇,有审视,却惟独没有探询之意。
岳羽的眉头一挑,也没做什么犹豫,当下就点头承认了下来:“在下正是!”他本就没有什么隐瞒姓名必要,何况看眼前此人的神情,只怕多半是已经晓得他的底细。
果然那青年闻言就又是一笑:“本人沈如新,忝为广陵宗前山执事弟子,在此已是恭候多时了。岳小弟比我们预料的,晚来了足有两天呢——”
岳羽微微一怔,按照他的所知,这广陵宗所谓的前山弟子,干的一就是接待来访的各类人等的活计。不过这执事,却已差不多是这类弟子的顶层,想来他不过一个无名小子,怎用劳动此人来迎接?
他正有些愕然的当口,沈如新又开口问道:“恕我冒昧再问一句,岳小弟到此,可是欲转投我广陵宗?”
岳羽心里正掀起了一阵狂澜,此刻也只能下意识的再次颔首。“正由此意!”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请与我来吧!
那沈如新,把手往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在浮山宗的事情,我们这边也是略有所知了。不足十五,就有凝液修为,魂力特等,称得上是惊才绝艳。在我们这里,也没有再测一次的必要!‘
此刻岳羽的心情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相较于之前的那句等候多时,这后面沈如新所言的,他在浮山宗测试结果,反倒是不算什么。身为北荒一等一的大宗门,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就委实是令人失望。
而他奇怪的,就只是眼前这人,到底是如何在几天前,知道他已经离开浮山,会转投广陵宗门下之事?
——是自家的那位老祖宗,还是那为陈姓金丹修士?
可若是真是这等重要人物,沈如新又怎会在他面前轻易透露?
“别多想!昔年你那高曾祖父,对我广陵宗一位金丹长老有过恩惠。这次他以飞剑传书,托那位长老对你照顾一二。故此我才有听闻!”
就仿似看穿了岳羽的心想,沈如新随口解释了一句,就带着他御剑而行。不过转瞬间,就带着他到了山腰处一间巨大的石殿之前。
当剑光落下,岳羽抬头望了望那殿前,只见那竖匾上的烫金大字赫然是‘传法前殿’字样。而当沈如新戴着他走入殿门时,岳羽的心内又是一惊。发现这宽广的石殿之内,竟已然是有七十余位与他年纪相差不多的少年在内。而左右的那些墙壁上,刻满着无数刻纹。一眼望去像似一副副壁画,再仔细看时,依稀间又与符文相似。其余殿前和上方,皆是如此。
而那些少年就或呆在两壁之前,或盘坐在大殿中央,眼神专注地望着头顶处的那些符文。时不时的露出深思之色,又或者拿出随身的灵兵舞动了几下。
“我广陵门下弟子,与其他宗门一样。也有记名、外门、内门、真传之别,只是资质方面的要求,却要较其他宗门要高。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们除了资质方面的要求之外,对个人悟性也是极其看重。”
说到此处,沈如新的话音一顿,把视线再次望了过来。“恕我直言,以岳小弟你的资质,若是放诸于其他宗门,一个真传弟子的身份怕是跑不掉的。可在我广陵宗却还差了不少。不过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看你领悟力到底如何。这传法前殿乃是我广陵宗,专用以测试入门弟子悟性的所在。别看这些图案刻痕看似普通,内中所含玄奥尽皆是最上乘的修炼功决和秘法搏击之技。你若能从中领悟一二,这一辈子足可受用无穷。而若是成绩较好,也未必就不能列入真传弟子的名额之内——”
岳羽的眉头一皱:“那么我若是毫无所得呢?”
“毫无所得?”
沈如新微微一笑,然后神情间已是恢复了冷然之色:“我广陵宗总不可能为一个资质普通之人,去于一个北荒有数的大派交恶。你虽有我们那位金丹长老照拂,但总得本身有令我宗收留你的价值才好——”
岳羽是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沈如新的言下之意,他如何听不出来?他若不能在这里悟出什么能够令广陵宗满意的东西,只怕立时就会被重新赶下山。
而他若是所料不差,一个月后,那浮山宗恐怕也早已有人等侯在外,就等他被逐出——
不过就在这时,沈如新却又是一笑:“岳小弟只管放心。我广陵宗与他派不同,多少讲点人情味。这明知必死无疑,还把人往绝路上赶的事情,我们宗门却是做不出来。如是你在这里真是什么都悟不出来,我等也会将你送至安全之地,以避开浮山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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