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年懵懵懂懂开始修行,至今已有数十万载,今日终见大道之门,虽死无憾——”
叹息声内,竟隐含无尽的伤感慨叹。那无比萧索的语气,便仿佛是把一切都放下,了无遗憾。
岳羽闻言,立时是微微一笑:“原来姐姐,只打算到元力证道便止步?”
后土不由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后又是无限感慨的摇了摇头:“在遇到羽帝你之前,别说是元力证道,脱出那鸿钧掌控。便是功德证道,亦是仅能奢望。当年鸿钧,以这那块造化玉牒引诱我等,至不周山巅讲道。却偏又掩掩藏藏,不通不透,令人难悟真意。那时又何曾能想到,自己能有一窥全豹之日?”
说完话,又看了手中的混沌道典,面现不舍之意。
短短几日时光,也仅仅只能参悟到一个大略而已。不过却又心知此物,她带不出去。
一但脱离此处,岳羽的演天珠与高达三道的鸿蒙之气遮蔽,便必定要被几位圣人感应。
能够安心参悟之所,此刻也只有这珠内世界。
且相较于自己,岳羽更需此书,冲击圣境。
犹豫了片刻,后土还是咬着牙,将那混沌道典,丢回给了岳羽道:“我此番回去,二载之后,便可凝聚第二十层永恒法则,登圣证道。之后尚需静修大约百年时光,稳固境界。那时候再来寻你——’
心忖一旦到了圣人之境,那时自可无妨。这混沌道典,无论如何,她都定要参透不可!
岳羽早料到会是如此,嘿嘿一笑,将这本道典随手收起,丢向半空,悬于那银杏树上。
后土这时,却又目露好奇之色:“搞不清楚,你到底是如何复印的那造化玉牒?以那鸿蒙的手段,是断不可会给你机会才是!他岂能不知,你的先天五色神光,有破尽万法之能?话说回来,羽弟你能以二人之力,便击破八位准圣金仙联手,这本身便已是不可思议之事——”
此事她愈想便愈是惊奇,即便此刻,已是证圣在即,与圣人已无区别。却也未能将那前因后果,推演清楚。
胸中早已是心痒难耐,一想及这大道之机,便掌握在岳羽之手。而这整个洪荒,无数准圣金仙,在为那造化玉牒碎片争斗不休。杀劫极盛,也不知会有多少仙修陨落。便连几位圣人,也被其戏耍在股掌之间。后土便只觉是心情复杂之至。
其中不少,乃是她相交多年的道友。若为之偷笑,未免显得有些冷酷,
可这胸中,却实在是欢欣无比。知晓岳羽证圣之路,已差不多是大道通途。至少对这天地真理的掌握,道基的积累,已是差不多完成。
所余下的,便只是那天地劫数以及人祸而已。
而观岳羽行事,却是老谋神算,狠辣之至。几块造化玉蝶,便将整个洪荒搅乱,使自己安然脱身事外。
从本来的风口浪尖处,无比轻巧的退至一旁,笑看这洪荒之内,这风云变幻。
百年之后死劫,已然是润物无声中,削减了小半有多。
以力证道,超脱此世,对其而言,已再非不可能之事。竟是硬生生,在这混沌铁幕之中,挣扎出几线生机希望。
“那五色神光确然是无法,不过若加上此物,又如何?”
岳羽也无意在后土面前隐瞒,手微微一翻,便是一只生有一对灵翼的金钱,出现在手心之内。
而后土的瞳孔,立时是一阵紧缩:“先天市易金钱?”
口中却并未说出落宝二字,却更道出此物根本。后土的面上,也终是透出恍然之色,目光闪烁道:“怪不得,羽弟你会弃那混沌元石,去追燃灯,却原来是因此故。有此物在,那焚明天内的大阵,对羽弟而言,确然是可出入自如——”
“也是亏得雪儿提醒,恰好我这里积累的气运功德,也是足够——”
说至此处,岳羽也是只觉一阵庆幸。气运变幻,是玄之又玄,诡谲莫测。
那时他的帝气,一旦跌下九九命格,便必定要遭遇不测之果。
即便是如今想来,岳羽也是不自禁的,冷汗涔涔。
而此刻岳羽面上,也殊无自得之色。反而是神情凝然,反问后土:“此番那造化玉牒之争,虽还只是一些混沌准圣在争斗。即便三教之内,也只是一些弟子辈,参入其中。不过以小弟的推演,最多十载,几位圣人暂时处置完罗睺之事,却必定是会出手争夺。却不知姐姐准备如何应对?”
后土神情,立时是微微一怔,脑内的纷杂心绪,也全数褪尽。只愕然了片刻,便已明了岳羽之意:“羽弟可是担心,那几人会阻你登顶天帝?”
岳羽笑而不言,目中却是透出一抹精芒。世间气数,并非一成不变。
若以为自己,即将成就无上命格,便可高枕无忧,那就真是与等死无异。
几位圣人,或者不会阻他登帝,却必定会尽力将这时日延缓,拖到最有利于几人之时。
飞鸟尽,则良弓藏;狡兔死,则走狗烹。
如今的自己,在那几位圣人目中,早已非是他们属意,能搅乱天机的变数,而是一个能危及到己身的莫大威胁。
若非是担忧会折损自身功德,跌下圣位。自己这里,还有可利用之处。那几位,说不定此刻便要出手,将他斩灭于萌芽之时。
后土紧接着,却是陷入了沉吟:“六圣之中,以三清最强,故此能据世间七成运数。不过这太上原始通天三人之间,却也并非是全无矛盾。故此西方二圣,远避西土,以待其自争。而娲皇则独居骊山,不问世事,亦是欲避其锋芒。只是如今这造化玉牒,这三清圣人,却未必便不会联手。若要这造化玉牒之争,拖延至羽弟鼎革天地之后,无非便是平衡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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