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的镇定不像是故作而出,是真的没有惊恐似的,这种神色若是在一个老人身上倒也不罕见,可一个少年人能拥有如此平静,绝非寻常。
他望着苏铭,目光没有闪烁与波动,但在看去时,却是微不可查的似从苏铭的身上一扫而过,仿佛想要从一些细小的地方,找出苏铭的来历。
苏铭坐在那里,全身被兽皮衣袍盖着,眼前这少年苏醒后的举动,让他目中有了一丝赞赏,但这少年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却是不可能。
“你身上的伤势,已经很多年了。”苏铭没有回答这少年的问话,而是带着一丝沙哑,缓缓开口。
那少年神色不动,望着苏铭,沉默不言,他知道言多必失,索性看看这将自己掳来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应该是在你出生不久,便被一个强者故意制伤……”苏铭不疾不徐,继续说道。
那少年心中一惊,但神色却是依旧没有变化。
“去感受一下你体内的伤势,此刻有何变化。”苏铭平静的话语,不起半点波澜,说完后,便闭上了眼。
少年一愣,警惕的看了苏铭一眼后,略有犹豫,闭目运转体内气血,他之前苏醒后没有去察觉,此刻这一运转,猛的睁开眼,他在方才的那一瞬,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伤势,竟有了一些好转。
尽管吃惊,但他却强自镇定,他知道自己的伤势是在五岁那年被人种下蛮术,但对方却故意让自己只伤不死,以此来拖延他父亲的修行,使得其父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消耗大量的气血来为其续命。
甚至这种伤势极为阴毒,这些年来,他服下了大量的草药,可只能维持,无法让其好转,即便是族长的蛮公等人,也都一筹莫展,曾说过,若想要好转,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那当年种下蛮术之人,将其杀了后,使得这蛮术化作无根之萍,方可成功。
但如今,他体内的伤势竟有了一些好转,这是他无论如何也都没有预料到,他呼吸略有急促,连忙低下头,借重新查看体内伤势之际,掩盖了目中的光芒。
他曾无数次的渴求上天能让他恢复,他不想拖累父亲,但这些年过去,他看着父亲渐渐苍老的容颜,却是有了寻死之心,若非是还有些牵挂,已然诀别。
这一次部落的族人来到这雨林里,是为部落积蓄药物,他跟随来,不是为自身疗伤,而是要证明自己也是族中的一员。
但一路上族人的保护,却是让他暗叹。
此刻他低头中,内心一动,抬头时不再掩饰内心,而是呆呆的看着苏铭,神色上露出激动与对生命的渴望。
“你……”少年深吸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你体内伤势颇重,我也无法让你痊愈,但略有好转还是可以做到。”苏铭睁开眼,隐藏在衣袍内的双目望着那少年,似可以看透此人内心,淡淡的说道。
少年被苏铭这目光一扫,顿时有种仿佛被看穿了一般的错觉,他自小心智不俗,之前的激动与渴望,都是他故意露出,此刻听到苏铭的话语,他内心松了口气,若是苏铭言辞很是肯定的话,他反倒不会去相信。
对于自己的伤势,他很了解。
“你想要什么?”这少年沉默片刻,神色恢复如常,把其紧张深深的隐藏起来,看着苏铭,轻声开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苏铭没有在这上面浪费心机,而是直接问出,他要获得的信息本就会让人难免看出端倪,索性也不隐藏。
“这里是广邯林……”那少年轻声开口,但心中却是一动,又继续说道:“广邯林很大,此地只是其一部分,再向深处,那邯山之后还有更广阔的雨林,具体有多远,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从我来的方向出去,约半个月的路程后,是邯山城,此城以山修建,因其处于去往天寒大部的必经之路,故而极为繁华。”少年说的很是详细,尽管内心有所疑惑,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天寒大部……”苏铭皱起眉头,暗叹一声,他从小就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那风圳部落,至于其他的部落,从未听说过。
“天寒大部是南晨之地两个大部之一,邯山城所在,是南晨之地的南面。”少年看了苏铭一眼,解释起来,内心对于此人的疑惑,也越来越深,隐隐察觉出,苏铭应不是此地之人,这个猜测,让他对苏铭的敌意,少了很多。
他最担心的,就是对方为部落的敌对之人,如今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使得他放心不少。
“邯山城是哪个部落的?”苏铭话语如常,他若非是有心让这少年安心之下可以问出更多的信息,也不会让其看出端倪与那些蛛丝马迹。
苏铭的这句话,让那少年更为放心起来,脸上露出微笑。
“邯山城不属于一个部落,而是属于三个部落,分别是普羌部、颜戈部、还有就是安方部,由这三个部落共同控制。
我就是普羌部的族人,前辈有能疗晚辈伤势之蛮,何不加入我普羌部,成为客家身份。我普羌部对于客家之人很是尊重,前辈若是答应,必定可有一歇之处,且能更好的了解此地,甚至若机缘巧合,还可被获得拜入天寒宗的资格!”那少年说道这里,似随意的打量了一下苏铭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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