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宏这个少年,有些不俗。
苏铭走出山谷里隐藏在岩壁内的山洞,回头看了一眼这很难被发现,即便是他,若不太过注意,也难以看出端倪的岩壁。
如果他不展开烙印之术,凭着肉眼看去一切如常,唯有在烙印神识散开下,方可看出此地的岩壁,隐隐闪烁光芒。
收回目光,苏铭没有继续戴着面具,用黑袍遮盖了头部,缓缓的走出了山谷,走在这往昔的邯山隐秘之地,一路上,他看到了一些在此地如乔达一般寻宝之人,这些人往往目光在苏铭身上一扫,便不去注意了。
没有人知晓,消失了数月的墨苏,在这个黄昏时分,从这深渊里走了出来。
更没有人知道,两个月前引动天地变化,出现了开尘神像的那位神秘的凝血圆满者,正在这深渊里,一步步走来。
这个黄昏,一切如常,邯山城灯火通明,随着越临近天寒宗到来的日子,此城也越加热闹起来。邯山城四周的三部山峰,沉浸在寂静里,三部各自已经锁闭了山峰,阻止了一切拜访者,即便是修为到了开尘境,在三部这样的中型部落面前,也要止步。
黄昏的夕阳,看去一片红色,但此红不如燃烧,而是余阳罢了,大地被这黄昏所染,处于将暗之中。
安东部,在这黄昏渐渐流逝中,在于山底看不到夕阳时,迎来了它等待许久的一位客人。
苏铭重新戴上了面具,站在安东部山峰脚下,此刻有风,吹动他一身黑袍哗哗作响,他站在那里,默望此峰。
这是他第二次站在这里,与前一次比较,除了时间的间隔外,他更是若脱胎换骨一般,有了迥然的不同。
前一次,苏铭要做出开尘的表现,这一次,他不需要,他站在那里,就无人可以忽视,这股气息凝血境反倒感受不算太深,唯有开尘境,才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苏铭身上,源于凝血圆满所形成的一股压迫之感。
苏铭平静的走上此峰山阶,在他踏上此阶的刹那,一股莫大的压力轰然而来,这是安东部封山后的护山之力,阻止外人进入,这股力量苏铭曾经面对过,此刻再次体会,已然不如当初对他形成的影响。
若他想,完全可以不去理会这股压力的存在。
“墨苏,拜见安东族长。”苏铭平淡的声音缓缓传出,没有如前一次般刻意的加入气血之力,使此声回旋。
如今,他只是平静的说出,自然而然的,这句话就回荡安东此峰。
随着苏铭的话语传出,寂静的安东部山峰,仿佛从沉睡中突然苏醒,那护山之力形成的威压刹那间消失,与此同时,有数道长虹从山顶急速呼啸而来。
更是在此刻,大量的安东族人一个个似接到了封命,快速的从山上赶下,一个个站在两旁,神色带着恭敬,形成了一条迎客之路,蜿蜒而来。
长虹内,有七八人,当首者正是安东族长方申,在其身后跟随的,大都是其部中亲信,还有一人,则是那安东战首。
这些人急速而来,出现在了苏铭的面前。
“墨家,方某等你已数月,请!”方申先是打量了一下苏铭,很快脸上露出喜悦,哈哈笑着向着苏铭一抱拳,他看似神色如常,但方才在看到苏铭的一刹那,却是心中一惊。
眼前之人在他感受,与当初所见的墨苏完全不同,当初他尚可从对方身上看到一些端倪,这正是这些端倪,让他有了试探与迟疑。
可如今,在他看去苏铭就如同一个深渊,看不清,看不透,甚至他有种若是仔细去看,体内气血竟有不稳的迹象,这让方申如何不惊。
尤其是联想到墨苏此人的那些传闻,虽说里面有一些是他们安东部故意露出,但这里面还是有很多,是同样让安东部也重视的。
“杀颜广,退寒菲子,南天敬,压玄轮……墨家之名,如今可是名震邯山!墨家,请,我们上山详谈。”方申脸上笑容更盛。
同样心惊的,除了方申外,还有那一起来临的战首,这矮小的汉子其本身修为已然开尘,他在看到苏铭的一瞬间,神色立刻有了变化,脚步微不可查的一顿,使得他猛的睁大了眼。
在他看去,他感受不到苏铭的体内的血线存在,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竟在苏铭的身上,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威压,这股威压的感觉,是他当初看到苏铭时,没有的。
“墨家归来,此为安东大事!请!”战首深吸口气,态度与当初立刻不同,含笑向着苏铭一抱拳。
“不必上山了。”苏铭向着方申与战首抱拳还礼,平静开口。
“墨某来此,除了要送还客家身份外,有三件事情,还望方兄成全。”
方申听闻苏铭话语,神色有了凝重。
“墨兄先不忙辞去客家,你有事但说无妨。”
“多谢!”苏铭点了点头,他不提邯山下的一幕幕凶险,那是他自己要求进入的,与旁人无关。
“其一,邯山之变,墨某没有找到天籁枝,但想必方兄事后应有所获,此药草给我,方木的伤势,待我准备妥当后,尽快来为他疗伤。”
方申不假思索,向着苏铭点头。
“天籁枝方某已寻到,本就是为了墨兄准备,小儿之事就麻烦墨兄了,我即刻叫人送来,墨兄还请说余下两件事情。”方申说着,转头看了身边跟随的族人一眼,那族人立刻恭敬称是,快速后退,直奔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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