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发现,这股魔法力量简直是遍及了整栋楼房。
不管是老旧的扶手,还是斑驳潮湿的墙壁,或者是在风中摇曳嘎吱作响的楼道窗户。
全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哀愁和压抑的韵味。
对,韵味。
一种比情绪更为淡的感觉,更不用说意志了。
安东见过被海妖诅咒过的房子,那里面浓烈的情绪已经达到了意志的程度,而这里正好相反,它只是一抹淡淡的韵味。
韵味难寻。
他只能通过‘心灵之湖’感受到,不管是在学校学习感受魔药材料魔力的手法,还是之前拥有过的‘巫师眼睛’或者‘卜鸟之眼’,都很难以观察到这么淡的魔力。
淡到极致,几乎很难带来任何魔法的效果。
却又如此的规模庞大,庞大到笼罩着整栋公寓楼。
这种韵味是如此的隐晦,让一般的巫师都难以感受到其中附带的魔力涌动。
“这是某种黑魔法生物的魔力特性?”安东疑惑地摩挲着面前的冰冷墙壁,有些不敢确定。
这个世界上带有魔力的事物,并不是每一样都能让巫师直观地感受到魔力的存在的,比如天上的阳光、月光、暴雨雷鸣等等。
这些大自然存在的一切,带有着最庞大的魔力,巫师却只能在仪式魔法的使用中确认这一点。
当然,安东如果变形‘卜鸟’也是可以看到这一幕的,一切都化为彩色的线条,包括阳光。
噢,现在的‘心灵之湖’也可以。
就在这时,楼底下传来一阵嘈杂声,安东隐约感受覆盖整栋楼的魔力沸腾了起来,仿佛从静谧哀伤的湖水变成了巨浪滔滔的海面。
他走到楼梯道间的窗户边向下望去,只见几辆汽车停在公寓大楼的门口,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指着这栋楼交谈着,其中有一个还撑开了一张图纸。
“你们不能抢走我们的房子!”几个公寓楼住户朝着他们冲了过去,却被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挡着不让靠近。
安东眉头一挑,朝着楼梯走了下去,回到卢平他们现在所在的房屋。
那对中年夫妻也站到了窗户边看着楼底下。
“该死!该死!”丈夫双手紧紧地捏住窗沿,面色变得涨红,低声怒吼着。
妻子只是双手抱胸低声垂泪着。
山羊胡中年人也从房间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着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要卖掉这栋楼,给那个叼雪茄的家伙经营商场!”丈夫愤怒地转过头来,指着窗户外底下的人说道,“他们要把我们赶出去,我们就要没有地方住了!”
“这都怪你!”妻子有些崩溃地怒吼着,“都怪你没有能耐,不能给我们一个家,要让我和我的女儿去流落街头!”
“我告诉你,汤姆,你别指望我们跟你一起变成流浪汉,我会找到其他愿意收留我们的人,找一个有能耐的男人!”
丈夫涨得通红的面色变得青紫起来,他有些难堪地看着山羊胡中年人和驻足在门口似乎被吓到的安东,不由得咬牙切齿,“一定要在这时候跟我吵架吗?”
“是的!”妻子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以为现在不谈这些,被赶出去后流浪街头,你的脸面和尊严还能保持得住吗?”
“我告诉你,他们要是真的把我们赶走了,我马上就跟你离婚,带着女儿离开你,反正你也没有能耐给我们一个家!”
他们越吵越大声,越吵越激烈,山羊胡中年人被夹在中间一脸苦笑,刚刚就不应该问这样的话题,让他们又吵起来。
安东悄悄地从门口溜了进来,走入到小女孩的房间。
此刻那个小女孩正泪流满面地坐在床铺的角落,蜷缩着身躯,嘴里低声喃喃着,“别吵架了,别吵架了……”
她的身后,缓缓地浮现出一片狰狞的阴影。
卢平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向安东和安娜,“这就是欲望精灵中的毁灭阴影,可惜这么厉害的名字,它并不能帮宿主毁灭任何事物,只能毁灭宿主自己的心灵。”
安娜好奇地看着仿佛听不到他们交谈的小女孩一眼,疑惑地问道,“每一个听到父母吵架的孩子都会产生毁灭阴影吗?”
“并不是。”卢平摇了摇头,从行李箱中抽出一张羊皮纸,他必须记录这个情况并上报本地的魔法国会,让他们允许自己对附着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的阴影进行驱逐。
如果没有这道程序,他会被以违反《保密法》的原因被魔法国会发起控告。
虽然他有办法处理这件事直接施法,但如今是关键时刻,他背后站着邓布利多,不能让自己变成食死徒们和圣徒们的攻坚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的突破口。
“是一种偶发情况,这方面黑魔法防御学和神秘学都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同一个条件下,有的地方会有博格特,有的地方就没有博格特。”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快速地书写。
“我想我知道答案。”安东挑了挑眉,“这里积蓄着一股庞大而稀薄的魔力,它们需要找到一个宣泄口,显然这个小女孩在这股魔力笼罩的范围里属于情绪最为激烈,撬动了这股魔力。”
卢平愕然抬起头,“一股庞大的魔力?”
他回头盯着房门,从风衣口袋里抽出魔杖,摇晃地感应了一会儿,疑惑地看向安东,“我并没有感受到这里有魔力?这里就几个巫师,我们都没有施展魔法,其他的都是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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