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白驹过隙!一晃时间就到了洪武三十一年六月。上个月,晋王朱棡久病不愈,病逝于晋阳。消息传到应天后,年老的朱元璋便一病不起。
朱雄英是心急如焚,日日守在榻前,人都瘦了一圈。可这人总争不过命,时辰到了,判官笔一挥,无常来索命,皇帝老子也不逃不过。
可朱元璋却比他看的开,趁着他还有口子气,得把该交待的事,都交待清楚了。遂下旨传召诸重臣,入武英殿聆听最后一次圣训。
吏部尚书-沈紘,户部尚书-王纯卅,礼部尚书-陈迪,兵部尚书-蓝玉,刑部尚书-夏恕,工部尚书-郑赐。左都御史-杨靖,右都御史-刘璟,及朱允熥、平安、盛庸、铁铉、杨士奇等二十余臣皆跪在于下。
摸着手边朱文圣的小脑袋,朱元璋看向朱雄英:“你呀,长得跟你父亲太像了。每次看见你,朕都会想起你爹来。”
“这两年,你处理朝政国务也算历练出来,朕没什么不放心的。但你要记住一点,善待你叔伯,善待你的兄弟,宗室和睦,才能守得住天下。”
眼看朱雄英应是后,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磕头,朱元璋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是想再说说,但怕说的太多了,这重情的孙儿,太过伤心。
所以,看向诸臣,叮嘱道:“朕为你们选了一位,坚韧不可夺志的皇帝,有他在,大明帝国必定蒸蒸日上。”
“朕望诸卿,勤于王事,竭尽忠诚,辅佐新君,安定天下。......”
说着说着,朱元璋便没力气了,嘴里还喃喃着:“妹子,标儿,朕来了”,话毕,搭在朱文圣头上的手,也顺势滑落!
“皇祖,皇祖!”
“陛下,陛下啊!”
是的,朱元璋走了,遗容还透露着一丝轻松。也正如他说的那样,把国家交给朱雄英,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也就是在朱雄英等人痛哭之际,驸马都尉-梅殷,擦了擦眼泪,随即起身,打开案前的锦盒,开始宣读遗诏!
诏曰: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无古人之博知,好善恶恶,不及远矣。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
皇太孙雄英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丧祭仪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
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宣读完圣旨,梅殷扶起皇太孙,肃声言道:“诸位,先皇以崩,遗旨命太孙继位!请诸位,大礼参拜新皇。”
话毕,梅殷带头大礼参拜:“臣-试吏部尚书-荣国公-梅殷,叩见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着,便是蓝玉等六部大员及其他重臣,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而对朱雄英叩拜。这大礼一行,洪武一朝就算是过去了,大明朝迎来了第二位皇帝。
用手指抹了抹眼见,悲色不改的朱雄英,摆了摆手:“诸卿,免礼平身吧!”
遗诏虽然写的清楚,但朱元璋毕竟是开国帝王,丧仪如此简单,还不许子孙奔丧,于国于礼都不合。他明白,老爷子不让诸王奔丧,是怕帝位更迭,朝局不稳,诸王中有心怀叵测之人,趁乱谋逆。
这话朱雄英不能说,容易被人攻讦,说起继位不正,所以他老人家就代劳了,直接写在遗诏里,替孙儿争一个清白,真可谓一片良苦用心。
“圣人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先帝的遗诏,朕不敢不遵。”
“但丧仪过简,不仅委屈了先帝,更令诸国使节嘲笑我大明不懂礼仪。......”
新皇要尽孝,要把礼仪搞的隆重一些,以彰显先帝的创立国家的功劳,及宣扬国威,这一点无可厚非。虽然违制,但也是人之常情,诸臣也都没甚异议。
至于,命诸王率子嗣进京奔丧,这却是个大问题。先帝驾崩,国家震动,朝廷一边要治丧,一边又要筹备登基大典,谁有功夫去看着他们呢!
他们的三护卫,少则几千,多则一万大多,这么多军队一股脑的开到应天,不仅劳军伤财,更是会造成京畿守备压力过大。
“皇上,先帝新丧,举国哀痛!诸王定然也是悲从心来,而这么多军队开来,难免发生口角。”
“真在国丧期间发生此等荒唐事,先帝的颜面何在,陛下的颜面何在,朝廷在诸国面前又改如何自处呢!”
礼部尚书-陈迪的话,立即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他们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先帝已经把难开口的话说出来,皇帝从了就是,没必要给自己平添烦恼。
当然,也有附议朱雄英之意的,比如左佥都御史-景清。先帝国丧,新皇继位,乃国家大事,名正言顺,召诸王奔丧、观礼,名正言顺,为什么要拦着。
有先帝的遗诏在,又有诸部重臣,还怕什么非议。谁要是借机发难,或者不识大体,自有国法论处。
“糊涂,书生就是书生,你知道他们三护卫加起来有多少人吗?”
蓝玉鼻子都气歪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太孙继位,见着亮光了,还能让他们带着三护卫来捣乱?
先帝有二十六子,在藩的儿孙有几十人,要是让他们带齐了护卫,那就是几十万人。先帝新丧,政局晦暗不明,这时候一根柴火就是冲天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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