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莲花回到家时,父亲冰笑天正在给一盆兰花浇水。父亲是背对着她的,花盆的兰花是一盆秋兰,还没有开放,嫩的是叶。
父亲是喜欢兰花的,从庭院到走道,再到书房,处处可见兰花,或在显眼的书桌上,或在走道的花架子上,或为主体,或为陪衬,兰花已经成为了家里一种常年不衰的风景。
兰花生长于深山,隐藏于山谷里,即使无人问津,也会独自开放。“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放。”古人常以兰花自比,来表达自己的品行。
父亲自小在农村长大,后来为了生活,连滚带爬,走出大山,来到城里,通过几十年的打拼,终于混入到了富人的圈子。父亲对兰花的热爱,也许有他对山谷的一种特殊的怀念之情。
父亲回到了书房,书房的桌子上放着一盆春兰,正在开放,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兰花一年四季都有,春有春兰,夏有惠兰,秋有秋兰,冬有寒兰。家中有四季兰,所以每个季节都能够闻到兰花淡淡的香味。
“莲花,你回来了?”父亲听见走廊上她的脚步声,在书房中低声问道。
父亲的听力好,能够通过脚步声辨别出脚步声的主人,无论是她的脚步声,还是哥哥和妈妈的,父亲通常能够闭着眼睛分辨出来,从来不会弄错。
她轻轻地走进书房,来到父亲的身边,坐在父亲对面的藤椅上,那是父亲经常看书读报纸坐的一张藤椅。
“爸爸。”她轻轻地叫了一声,不知怎么去继续下面的话题。
“他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只不过太消瘦了,消瘦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病。”父亲用剪刀正在剪掉一朵兰花,说道,“这花还是太稠了,需要剪掉一些才好看。”
“爸爸,难道你在跟踪我?”她有些吃惊,父亲从来没有见过尚云,怎么会知道尚云的消瘦。
“梅园是一个开放的园子,难道只准许你和他可以去,我就不可以去了吗?”父亲双眼盯着面前的花盆,继续剪着兰花。
“当时我无意间瞥见在一棵腊梅树下,有一个熟悉的背影,没有想到那个背影是爸爸的。”
“那是因为你和他谈话太专心了,忘记了你父亲的存在。”
“爸爸,他是一个不一样的男孩!这些年,女儿虽然见过了许多人,包括许多豪门的公子,但总觉得他们和他比起来还是缺少了一点什么。”
“我的宝贝女儿,你应该好好想想,这个男孩比起其他男孩来,到底多了一点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你留恋于他?”
“爸爸,刚才我送他去宾馆的路上,他给我讲了一个蘑菇的故事。”
“蘑菇就是用来吃的,有什么故事可讲?”冰笑天抬起头,望着自己的女儿冰莲花。
“他说,蘑菇虽然可口好吃,但蘑菇的一生就是不断抗争的一生。蘑菇在生长的初期,面对它的是一片黑暗的泥土。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冲破黑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看见光亮。
蘑菇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向上生长,日积月累,最终顶破压在它身上的土层,然后去拥抱阳光。
如果蘑菇在那段埋在地下的日子里,放弃了,不用力顶破压在它身上的土层,也就意味着生命到头了。
他对女儿说,作为一名来自于大山的弃儿,他在最难熬的日子里,他经常想起小草,想起蘑菇。如今他虽然有了一点钱,但他就像一个蘑菇一样,才露出地面,等待他的除过阳光雨露,还有风吹雨打羊踏虫咬,不过他会坚强地活下去。”
冰笑天听完女儿的话,放下手中的剪刀,坐在一张竹子椅子上,说道:“蘑菇虽然顽强,毕竟是别人口中的一口菜呀!”
冰莲花说道:“他的心里装着他人,太注重感情了,可是世人对他并不怎么友好,就像他的养母,他付出了太多,到头来,他的养母还是不认可他这个养子,还有他曾经真心对待的村民,没有几个人会记得他的好。”
冰笑天说道:“你还小,但你应该知道,待人接物,你永远不要想着让别人去感恩你。”
冰莲花眨巴着眼睛,问道:“为什么?”
冰笑天说道:“你怎么去对待别人,是你的事,至于别人怎么去对待你,也是别人的事。如果不想活得太累,就不要想着别人怎么来对待你。”
冰莲花说道:“爸爸,这么说,你还是挺认同他的?”
冰笑天说道:“为父在商海纵横几十年,也是从一个山里娃走到现在的,一路走来,也是靠自己的打拼,才逐渐扩大人脉圈的。虽然我对这个孩子没有过多的了解,但他拒绝见我,就这一点,我很赞赏他的骨气。”
冰莲花听自己的父亲当着她的面夸尚云,她心里挺高兴的,露出了开心的笑。父亲随意是不夸奖别人的,对下面的员工,平时也总是很少夸奖,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爸爸,谢谢你!”
“他的冷傲超乎了我的想象,他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孩子,反而像是一个在商海驰骋了几十年的老头。”
“爸爸,自从他初中起,他的生活费就是自己赚的,高中毕业时,他身上只有二十多元钱,他走到现在,都是靠自己的努力。”
“还有运气,他遇见了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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