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内,宫门紧闭,门外李沛言神情焦虑的来回走动。
最近一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但大多都与修行界有关,与世俗无碍。
悬空寺覆灭,佛祖身死,固然在无数修行者心中掀起了滔天大浪,世俗之中,却也依旧在按照往日的轨迹运转。
便是西陵掌教陨落,虽有波折,也随着**海登临掌教之位而暂时平息。
唯一令世人真正感到恐惧的,大抵便只有数日前那股几乎要将唐国毁灭的力量了。
只是大多数人都将之当成了天灾,只有极其少数的一些人才知道那股力量究竟从何而来。
李沛言虽然身份极高,但身边也只有寥寥数位洞玄境的修行者,根本不可能知晓当日的详细经过。
李青山和颜瑟也对当日发生的一切保持了沉默。
昊天降临,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小可。
便是他们二人各有立场,也皆有相同的忌惮和敬畏。
便是这份忌惮和敬畏让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而对李沛言来说,他的亲兄弟唐王李仲易因为那场天灾命不久矣,可不是一件坏事。
而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机遇。
唐国如今只有两位皇子。
三皇子李珲圆和六皇子琥珀。
李珲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行事放浪,根本不足与谋。
因此,李仲易从未表达过想要立李珲圆为太子的意图。
如今怕是更不可能。
而另外一位皇子,虽然是皇后亲子,但年岁太小,还只是个稚童,如何担得起唐国的重担?
所以他左思右想,唯有持天子剑,曾经与王位相失交臂,朝野威望不低的自己才最适合在此刻接替唐王之位。
正所谓,兄终弟及,这亦是唐国曾经的祖训。
至于在朝野有些贤名的唐国长公主李渔,他根本从未将之视作自己的威胁。
唐国立国近千年,从未有过女子称帝,以前没有,以后也更不会有。
思量间,李沛言只觉得时间格外的漫长。
经过他三番五次的打听,李仲易一直陷入昏迷,气息也是渐渐低迷。
他虽然心中亦有几分恻隐,但却更希望自己这位兄弟就此彻底长睡不起,如此,他再站出来掌握大局,便显得顺理成章。
若是李仲易醒来,他虽然亦有应对之法,但终究会平添几分变数。
怀揣着如此心思,他自然安稳不下来,显得有些焦炉。
另一边的李珲圆倒是看起来并无丝毫悲色,反而隐隐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兴奋。
王位只有一个,他爹死了,他自然有很大的机会上位。
自己那个弟弟如此年幼,就算有皇后那个妖女相助,又如何能与他相争?
更何况,他也有一个威望实力皆不弱的王姐相助。
虽然近两年他那王姐似乎转了性子,不怎么管他,也不逼着他念书了,但他相信在这种大事上,王姐必定会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如此一来,他们姐弟联手,唐王之位可以说是非他莫属。
等他当了皇帝,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够与他叫板?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不由浮现了徐川的身影。
两年前,在朱雀大街他可是被欺负惨了,这份耻辱平日里也就罢了,但如果他成了这世上最强大国家的主人,只需出动玄甲重骑,修行者又能如何?
他自然是不清楚徐川此刻究竟有多强,但在他看来,就算是传说中知命境的大修行者,也不可能与玄甲重骑抗衡,更不可能与唐国抗衡。
一雪前耻,何其快哉?
一念及此,他便不由的越发兴奋起来。
这时,耳边响起一阵呜呜呜的哭声。
却是六皇子琥珀。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却也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向来疼爱他的父亲似乎要死了,他敬爱的母妃为了照顾父亲也已经几日没有合眼。
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所以他很难过,也很悲伤。
甚至忍不住在这里哭了起来。
李珲圆则满脸的不耐烦,这哭声不仅打断了他美好的遐想,看着自己这便宜弟弟琥珀满脸的鼻涕眼泪更是不由生出了几分浓浓的厌恶。
“哭哭哭,就知道哭,丧门星!”
说着,他上前一推,直接将琥珀推倒在地,见琥珀哭的更大声了,他更是尤不解气踹了一脚过去。
“别哭了,再哭腿都给你打断!”
言语间,戾气横生,看起来倒也不像是单纯的恫吓。
另一边,李沛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眼底浮现一抹嫌弃和冷淡。
李珲圆果然不堪大用。
值此之际,竟堂而皇之的欺辱自己年幼的兄弟。
不论李仲易醒来与否,他只需要抓住这一点,皇位就落不到李珲圆的头上。
这时,一道身影自远处缓步而来。
人虽未至,一股无形的气场便令此地气氛有些凝固。
只见她穿着金黑相间华服,头戴金冠,眉眼清冷而平静,一举一动都有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
她自然便是唐国长公主李渔。
李珲圆满脸欢喜道:“王姐!”
然而他一腔欢喜,换来的却只有平静的几乎有些陌生的目光。
甚至其中还有几分令他有些胆颤心惊的愤怒。
“父皇危在旦夕,你毫无悲戚之意,兄弟在侧,更是以强凌之,不孝不义之辈,也有脸在此嬉笑?”
冰冷的言语令李珲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渔,不敢相信这番丝毫不留情面的话会出自她的口中。
李渔看着他,眼底有几分说不出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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