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殿外,柳白神情感慨,亦有些无言以对。
此刻,他还能够清晰的记起两年前南晋都城外,他与徐川之间的那场战斗。
那时的他虽然败了,却也因此生出了破知命境的念头,更是从中体悟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这才最终有了如今的天剑之境。
但此刻的他们之间的差距不仅没有变小,反而变得更大了。
便连那昊天所化身的天女也被轻易放逐。
而他甚至连天女的身都近不了。
甚至若非对方关键时刻出手,自己怕是已经在那无尽的光明之中化为尘埃了。
平静的脚步声响起,徐川从光明神殿中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柳白,道:“恭喜破境。”
柳白苦笑摇头,叹息不语。
见过了这等战斗,他这天剑之境又算得了什么?
徐川越过了柳白,看向了毁去了半边脸的酒徒道:“酒徒屠夫本为一体,屠夫已死,你又何必苟且偷生?”
酒徒悚然一惊,毫不犹豫的转身便逃。
屠夫虽然死了,但他却还想再活几千年。
一个瞬间他便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燕国,然后又消失无踪,出现在了南晋,随后他去了大河国,去了烂柯寺,最终去了南海,寻到了南海深处的观主。
似乎也唯有如此,才能够令他生出一丝安全感。
观主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见识了徐川放逐昊天的手段,他才不得不意识到一件事,自己所谓的计划已经彻底接近破灭的边缘。
眼下的人间,还有何人能制衡此人?
与此同时,桃山之上,徐川并未追着酒徒而去,只是抬手向着虚无之处轻飘飘的一拍。
南海深处,酒徒正想要和观主说上两句,骤然间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弥漫心间,让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天空。
那里有一道虚无透明的掌印落了下来。
掌印之下,时间空间几乎都为之凝固。
而这也是酒徒最后看到的画面。
砰!
掌印落下,他身躯骤然爆开,化作一团血雾四散。
鲜血溅的观主满脸猩红。
观主脸色苍白,神情狰狞又惊惧,满心的冰冷。
这,是警告吗?
……
桃山之巅,徐川收回手掌,目光漠然的扫过那数万信徒以及诸国国君和各地修行者,开口道:“一个时辰之内离开此地,逾期者,死!”
声音平淡,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折的威严,霸道之处,更是令无数人为之战栗。
显然,昊天的气息消失了,如今从光明神殿中走出的人自然便是最终的胜者。
诸国国君都是聪明人,心中虽然有着惊涛骇浪,却仍旧在第一时间保持了敬畏,并做好了迅速离开的准备,包括那各地的修行者亦是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敬之处。
赵南海神情灰败,昊天的败落已经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
其他人可以离开,但他身为西陵掌教,没有办法也不能离开。
西陵各神殿执事,神殿守卫,天谕院正副院长及学生更是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失魂落魄,呐呐的站在原地,浑浑噩噩的不知所措。
但那数万信徒皆是对昊天充满了狂热的信仰之人,不久前更是在昊天降下的神迹之中得到了断肢重生,重疾痊愈这样的造化。
心中早已经将昊天视作了不可侵犯的绝对真神,更何况,今日乃是光明祭召开的日子,也是他们觐见真神的日子,如何容得了他人在此扰乱祭祀,甚至还要驱离他们?
更何况,光明神殿之中发生的一切也不是他们能够窥见的。
虽然本能的察觉到了徐川的可怕,一言一行都令他们心神震颤。
但在强烈的信仰面前,还是接二连三,纷纷站了出来发出了抗议和谴责。
“这是昊天的领地,该滚的是你!”
“没错,滚出去!”
“滚出去!”
数万信徒的声音此起彼伏,化作了一片汹涌的浪潮在桃山之上回荡。
听着耳边充满了狂热的声音,徐川面色默然不动,轻声自语道:“信仰,果真是沁入骨髓的毒药。”
看着那数万狂热信徒的嘶吼,他心中叹然,这些人似乎不知道,自己随手一拍就能够将他们尽数拍死。
甚至看着这些人,他有些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因为他们太脆弱,也太愚蠢。
不过徐川很快便将这种情绪抹去,不论何时何地,他都希望自己是一个拥有完整的喜怒哀乐的人类,而不是冷漠无情的仙神。
心绪转动之下,他眸光微凝,刹那间,天地之间一股无形的波动弥漫开来,那数万喝骂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仿佛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数万信徒们虽然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下一刻,一股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初时很轻很淡,也转瞬间便化作了道道狂风呼啸而起。
数万信徒被狂风席卷着吹离了桃山,像饺子一样哗啦啦落在了桃山之下,虽然摔了个浑浑噩噩,鼻青脸肿,但倒是无一人有性命之忧。
其实徐川若是以因果之道斩去他们对昊天的信仰才是最好也最简单的处理结果。
但他可以斩去佛门信徒对佛祖的信仰,那是因为他比佛祖更强。
可想要斩去这世间信徒对昊天的信仰便完全是力不能及了。
山脚下,那些信徒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惊恐和畏惧。
再强大的信仰在经历了口不能言,身不由己被狂风席卷的遭遇,也都该清醒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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