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眸中满是期待。
顾泠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她最重要的朋友。搭伙过日子已有大半年,这人先前一直用宁靖的身份生活,她只闻他的美貌之名,连真容都没见过。
只是当顾泠摘掉面具,墨发轻扬,露出全脸,苏凉白眼翻到了天上去,“你神经病啊!”
她也是没想到,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原先顾泠跟她一起在玄北城时,易容过的“温故”。
顾泠看着苏凉炸毛,薄唇轻启,说了四个字,“安全起见。”
苏凉到底没忍住,一脚踢在了顾泠腿上,轻哼道,“你分明是故意逗我。既然做了易容,何必戴面具?故弄玄虚!”
顾泠轻轻颔首,“双重安全。逗你,也是真的。”
苏凉眸光微眯,盯着顾泠,语气幽幽,“逗我很好玩儿?”
顾泠再次点头,“有趣。你不觉得?”
苏凉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来,“是的呢,真有趣。现在,立刻,马上,把易容去了,给我瞧瞧你长什么样子,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反正我是要回京悼念过世未婚夫的。你是哪个,最好让我看个清楚明白,不然……”
“可以。”顾泠说。
苏凉轻哼,“这还差不多,看在过往合作愉快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赶紧的,把易容去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樊统领的声音,“苏将军,你没事吧?”
苏凉蹙眉,她都快把门外来的禁军给忘了。
“算了。”苏凉从顾泠手中夺走本来要送给他的小黄花发簪,“等我见到你的真容,再考虑给不给你。不好看,就没礼物。这会儿不太安全,我先撤,你要想留下休息,自便,我们不能一起走。”
“也好。”顾泠说,“你先走,我会去找你。”
苏凉又看了一眼顾泠的脸,默默地踢了他第二脚,转身往外走去。
顾泠低头,看着衣袍上的两个脚印,也没管。
樊统领没听到苏凉应声,怕出事,便翻墙进来了。
刚落地,就见苏凉房间灭了灯,下一刻房门打开,她背着包袱走了出来,白皙的小脸在月光下透着寒意。
樊统领连忙拱手,“苏将军……”
“我去骑马,跟你们回京。”苏凉说着,往后院去。
很快,马蹄声响起,苏凉策马离开,樊统领带着人追上去,过了桥之后,就往村口的方向走了。
几声狗吠,夜半的小村庄再次恢复了静谧。
苏凉房中又亮起光,顾泠举着一支红烛从内室走出来,就见桌上放着一个纸包。
他用红烛把桌上的油灯引燃,轻轻吹灭蜡烛,放在一旁,打开那个纸包,就闻到一股诱人的肉香。
是苏凉昨日带小虎柱子和二牛上山去玩儿,打来的野味,她只留了一只肥美的野兔,其他的都让小孩子带回家去了。
原本计划明早要走,今日白天苏凉专门把那只野兔给卤了,晾凉后,打算带着路上吃。
顾泠到厨房去,水缸里还是满的,他舀了水净手后,又回到房间,在桌边坐下,扯下一只兔腿,咬了一口,微微点头,还是熟悉的味道,一定是苏凉做的,她有自己独家秘制的卤料,跟白大娘做的不一样。
顾泠吃了半只兔子,把剩下的包起来,习惯性地收拾好桌子,又去洗了手后,回了他原本住过很久的房间。
一切还是老样子,被褥在柜子里收着。半个月前他回来时,曾拿出来晾晒过,但只住了一晚就离开了。
顾泠把被褥抱出来铺好,洗漱后,便躺下睡觉了。
翌日天不亮,他起床,带着半只兔子离开,去了后山。
旭日东升的时分,顾泠停在山上背阴处一块不起眼的大石头旁边,拿出从家里带的药锄,开始挖旁边长满杂草的一片地。
如果苏凉在这儿,见到顾泠挖出来的那口箱子,就知道是什么了。
当初她见过,顾泠的宝贝,但不仅不能卖,且不能让人发现,都是跟原本顾家有关的东西。
其中有一样,是顾泠的母亲曾送给年如雪,后被年锦成插在苏凉头上的玉簪,梁叔拿走又还给了顾泠。
顾泠蹲下,拿出钥匙,打开那口箱子,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他拿出一个长条形的锦盒,打开,里面躺着的就是苏凉戴过的那支玉簪子。
除此之外,顾泠从里面又拿出一块刻着“长宁”二字的玉牌,然后把箱子再次上锁,埋回了原来的地方,恢复原状。
往山下走,还没到家,顾泠看到了白小虎和柱子在周围徘徊,还听到他们喊“苏凉姐姐”的声音。
虽然大门外面落着锁,两个孩子都知道苏凉应该是走了。
过了一会儿,兄弟俩跑走,顾泠才静静下山,从后门越过院墙进去,把药锄放回原来的位置。
见有两个茄子紫莹莹的差不多熟了,顾泠拿来一个空篮子,摘下放进去,又把一个长得小臂长的嫩南瓜也给摘了。
……
天亮的时候,苏凉已经出了北安县,往京城的方向一路狂奔,樊统领一行差点被甩掉,但依旧紧紧追着她。
苏凉计划把这些人甩开,但不能做得太明显,也不能不走寻常路,会引人生疑。
赶路一天一夜,樊统领几个大男人都有点受不住,马也得饮水吃草料。
终于看到前面的苏凉停了下来,樊统领松了一口气,策马靠近,“苏将军,休息一下吧。再心急,也得保重身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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