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裘琮和闵柔赶回玄北城的时候,盛越已先一步带着受重伤且中毒的贺巍回到南平城,见到了墨岩。
墨岩还没睡,正在灯下看书。见盛越背着昏迷的贺巍进来,面色一沉,啪的一声合上手中的书站起来,“怎么回事?”
盛越声音低沉,“是闵柔,但她被苏凉蛊惑了,是来杀我们的,还有同伙。贺老对她没有防备,中了暗器,我也中了暗器。”
“闵柔她娘呢?”墨岩冷声问。
盛越摇头,“没见。应是落入了苏凉手中。”说着把贺巍放下,又点了一盏灯,就见贺巍身上有四个血洞,都不大,其中一枚钉子贯穿了贺巍的身体,从背后穿出半根,另外的都在他的身体里。
盛越拿出一把尖刀,用酒淋了一下,把钉子从贺巍体内取出来。在这过程中,贺巍在巨痛下苏醒,流了更多的血,脸色惨白如纸,牙齿都在打战。
墨岩冷眼看着桌上四枚被血染红的钉子,问了一句,“闵柔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精神被人控制了,六亲不认。”盛越一边动作娴熟地给贺巍处理伤口一边回答,“主子,不要指望凉国能打胜仗了,乾国那边有顾泠和苏凉坐镇,凉国并无胜算。我们兴许很快就要暴露了,该走了。”
墨岩皱眉,“走去哪儿?”
盛越看了一眼贺巍,“请恕属下僭越。当初属下就不赞同主子掺和到天下纷争之中,但一来这是对付顾泠和苏凉的手段,二来主子答应过贺老等人,也包括我,在主子回家之前,会帮我们得到天下,让我们世世代代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在属下心中,主子回家是最重要的事,这件事确定之前,分心去做别的,容易节外生枝。”
墨岩深深叹气,“我知道,你是最忠心的。”
“主子听我一句劝,我们尽快离开此地,别管凉国,一切再好好筹谋一番,谋定而后动。”盛越说。
墨岩沉默,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夜空中的明月,长叹一声,“贺巍不会有事吧?”
盛越摇头,“属下已给他处理了伤口,解了毒。死不了。”
“那就,”墨岩的视线定在月亮之中淡墨色的阴影上,“先回岛上再说。至于这天下,或许等统一后再抢夺,来得更简单些。你说得对,我不该听贺巍的,在此时掺和进来。虽然他比你年长,但论谋略,岛上无人能及你。收拾一下,走吧。”
盛越很快收拾好了行李,还给贺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叫来两个属下,让他们先带贺巍走。
墨岩走到门口,盛越拎着行李在后面,吹灭了房中的灯。
墨岩突然回头,半边脸被月光照亮,半边脸在阴影之中,“我把剩下的粮草给军营送去吧。”最后一个字,则明显带上了几分商量的语气。
盛越却不认同,“即便如此,凉国也没胜算,且那粮草可能被乾国付之一炬。莫浪费,带回岛上吧,岛上也需要粮食。”
墨岩微叹,摇头转身,“这一趟来,确实欠考虑了,等回去再好好谋划一番。走。”
很快,小院中空无一人,恢复了彻底的静寂。
……
墨岩和盛越出了南平城之后,盛越才提起他体内中的暗器,找了个地方,让墨岩帮忙守着,他自己用内力逼出了那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此时裘琮才带着闵柔回到了玄北城之中。
裘靖一直没去睡,就在议事厅里坐着等待裘琮回来,面前摊开的凉国地形图也看不下去,便起身在房中踱步。
齐峻送了热汤过来,“裘将军喝碗汤吧,明日说不定还要打。”
裘靖皱眉,“按照计划,我外公早该回来了。”
齐峻点头,“确实,但裘老或许是什么事耽搁了,他武功那么高,且还带了厉害的武器,应该不会出事的。”
裘靖却越发不安,“会不会我外公把闵柔送到之后没按说好的回来,而是在暗中保护她,然后……”
齐峻没说话。他也想到了这一点,裘琮是个重感情的人,就凭一句“苏凉相信闵柔”,他就不会撇下闵柔自己回来的。这从他带着闵柔出发之前的言语神态就能看出来,只是当时他没说,事情又匆忙,大家也没多想。况且,保护闵柔这件事,无论怎么说也不是错的,只是有些冒险。
就连裘靖都说不出裘琮就该撇下闵柔自己回来这种话。这是原计划,但也不是他们定的,而是苏凉定的。不过苏凉说的是“送到地方”,不是说找个地方让闵柔自己发信号就完了。裘靖此刻在想,或许他外公是想确认墨岩真的来了再走,但引来的不是墨岩,闵柔就可能有危险……
邢冀休息了一个时辰,先到城门口去看了看城墙抢修的进度又回来,才得知裘琮仍未归来,也很是担心他出事。
齐峻劝着,裘靖才喝了半碗汤,剩下的汤都凉透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裘琮的声音,“靖儿!”
“外公!”裘靖连忙起身冲出去,就见裘琮从晨曦之中走来,身后还跟着闵柔。
闵柔自从离开京城后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此刻神色疲惫,额前的碎发被露水打湿了,巴掌大的脸呈现出虚弱的苍白,她看了裘靖一眼,又立刻收回了视线,脚步虚浮,感觉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小心!”裘靖见闵柔身子歪倒,大跨步上前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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