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在科西嘉夺权经历的劳伦斯很清楚将枪杆子紧紧握在自己手里有多重要。
即使不能亲自握着枪,也要把握着枪的人攥在自己手心里。
“是吗,你随时都可以给我写信。”
雅克·菲利普将军很是可惜地摇头说道,只当劳伦斯是委婉地拒绝了自己。
另一边,舒瓦瑟尔公爵也结束了和路易王储的谈话,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弟弟,笑着打趣道:
“得啦,亲爱的菲利普,这个年轻人将来是住在凡尔赛宫的那一批人,你就别把他拽去满是泥泞和硝烟的战场上去了。”
“我知道了,兄长。”
雅克·菲利普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向路易王储告辞道:
“那么殿下,恕我们失陪了。”
......
翌日,黎明时分,塞纳河右岸的交易所广场上已经是人潮涌动。
今天的交易所广场已然不是金融家和投资者们的专属场地。
贵族,官僚,小资产阶级,中产者,富有的工匠或是有所空闲的小市民,各界各阶层的人士都已经早早地等候在广场上。
甚至还有一些底层贫民,他们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也毫不在意地挤在人群中间,即使他们身上那肮脏的衬衣惹得周围的绅士们连连皱眉。
对于每个人来说,他们都想亲眼看看那位久居深宫的王储殿下的第一次公开露面。
毕竟那可是未来将要统治他们的君主。
路易王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又将成为一个怎样的国王,这个问题毫无疑问直接关乎着法兰西人民的利益,因此也受到了巴黎市民们的着重关注。
广场的最外围是一片人声鼎沸,嘈杂的喧闹声不绝于耳。
人们大声讨论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关于路易王储的传言,并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他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贤明的国王:
“我听说王储殿下是一个好人,真正的好人,对待他的仆人都十分的仁慈,他会成为一个英明的国王。”
“拉倒吧,现在的国王陛下也是好人,结果他给我们带来了什么?饥荒和物价上涨!”
“没错,还有战争!七年战争的失败简直就是耻辱,没有了那些殖民地,我们连吃一口白糖都成了奢侈!”
“我看也不能全归咎于国王,贵族和教士才是法兰西的蛀虫!”
...
浩大的人群也因为是否支持路易王储分成了两派,互相打着口水仗。
支持者认为在路易王储这样的仁慈君主的领导下,他们的生活会逐渐改善的。
反对者则举出了当下国王作为反例,路易十五在继位早期也十分受到人民的爱戴,甚至被称为“受喜爱者”,但这并不妨碍七年战争之后他的名望急转直下。
当然,对于人群中的金融家们来说,他们显然没有兴致参加到这种无聊的讨论中去了。
即使金融家们才是这场发布会的中心人群,但他们早已料定了这场发布会的结局:
无非是给已经宣判死刑的金融市场送上一程而已。
嘈杂的讨论声与拥挤的人群一直延续到广场内围才停下。
以巴黎证券交易所为中心的大片区域从半夜起就被封锁了起来,严禁任何无关人员进入。
穿着银色胸甲,戴着红缨尖顶盔的皇家卫兵组成一道厚实的人墙,将人山人海阻隔在交易所之外。
巴黎的骑警们更是几乎全体出动,骑着高头大马紧张地巡视着广场周围,厉声将任何他们觉得可疑的人物呵斥驱逐出广场,并直接逮捕那些发表过激言论者。
今日可是王储殿下第一次公开露面,这些守卫们经不起一丁点的闪失。
当下的国王路易十五在十几年前就于巴黎遭到了一次刺杀。
尽管那次国王只是被铁锥刺了一个血点,但还是有数百名警察与卫兵在一夜之间遭到了革职与监禁。
而在巴黎证交所的大门前,梅利勋爵更是焦虑地等候着路易王储的到来。
按照劳伦斯的指示,发布会将会在证交所内最为宽敞的一间会议室进行。
数十名记者还有上百名金融界的头部人物都已经就位,默默等候着他们一生中都难以忘怀的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人群的激情却是没有丝毫退却。
他们仍然在争论着路易王储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国王,不过看样子,支持王储的一方似乎取得了上风。
可能也是因为反对的最为激烈的那些人已经被骑警带回警局喝茶了。
也是在这时,只听人群之中忽然响起一阵呐喊:
“看呐!”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向毗邻广场的圣保特来大道。
在两个披甲骑兵方阵的簇拥护卫下,那辆纹饰着鸢尾花的四驾马车缓缓朝着交易所广场驶来。
拉车的是四匹体型丰腴,步伐轻盈的纯白骏马,它们的蓝底马衣上同样用金线绣满了鸢尾花。
而马车的纯金穹盖则在晨阳映照下散射出阵阵金光,这金光似乎将整驾马车都包裹起来,神圣而威严。
“是王储殿下的马车!”
“很久没有王室成员在巴黎露面了,这真是难得的一刻。”
“老天,看看那穹盖与金凋像,奢华而圣洁,太完美了。”
“哼,王室的一切奢侈都是从人民身上吸的血,有什么可歌颂的。”
在山呼海啸的议论声中,马车慢慢驶进交易所广场,并在广场外围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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