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劳伦斯待在杜伊勒里宫内与路易十五把酒言欢的同时。
位于塞纳河中心的圣路易岛,巴黎城防部队指挥所。
不过,这座毗邻着塞纳河的砖石大楼与其说是一支军队的指挥所,倒不如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小型宫殿.
这建筑的庭院里面甚至还带有一个大理石喷泉和雕塑花园。
毕竟城防部队的贵族将军和军官老爷们可不能接受长久地和普通士兵一起待在泥泞不堪的郊外驻地里,他们还得待在城区内去参加一场场笙歌艳舞的聚会和沙龙。
这多少也是因为巴黎城防部队在整个军队系统中都算得上是最为清闲的机构了。
巴黎城内那些细小的琐事都会有警察士兵去处理,而至于连警察部队都处理不了的严重事态,那种事恐怕二十年才会有一次。
这里怎么说也是整个法兰西王国的心脏,和平与安定才是巴黎的常态。
而对于城防部队的高级军官们来说,待在这座奢华的指挥所里喝茶看报就是他们绝大多数工作时间的真实写照,许多军官甚至一整年都不会亲自去一趟郊区的军队驻地。
即使是对城防部队最高指挥官,雅克·菲利普中将来说也不例外。
...
“劳伦斯这小子,这件事办得可真不赖。”
雅克·菲利普中将悠然闲适地半躺在沙发里,手中拿着几份今早发行的晨报津津有味地读着。
菲利普中将虽然是最早一批得知劳伦斯将要举办慈善拍卖会的人,但他也没想到劳伦斯竟然将王储殿下也邀请到了现场,并且将这份美名的大头也都转献给了路易王储。
不过在细细品味一番劳伦斯的做法之后,菲利普中将也不由得感慨,这个年轻人谨慎缜密的行事风格真的与他的年龄完全对不上号。
这时,指挥室的门口忽然传来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只见是一位中校副官彬彬有礼地敲了两下虚掩的房门,而后抱着一沓文件走进菲利普中将的办公室:
“将军,有一些文书需要您的批示。”
菲利普中将这才坐起身来,有些头疼地瞥了一眼那沓二尺厚的文书。
虽说巴黎城防部队已经足够清闲了,但菲利普中将作为最高指挥官还是免不了要处理这一堆繁琐的文书与行政工作。
那中校副官看样子也与菲利普中将十分熟络了,他将手上的文件放下,而后瞟了一眼菲利普中将手上的报纸,笑着打趣道:
“啊,您在看那场慈善拍卖会的新闻吗,那真是了不得,我敢说大半个巴黎都知道这件事了;我还在不少报纸上看到您的名字,记者们说那场拍卖会上有不少藏品都是您捐赠出来的,连带着将您也称赞了一遍。”
“我倒是对这些虚名不怎么在乎。”
菲利普中将费力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一番筋骨,而后坐到书桌前,无奈地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公文,叹气问道:
“好吧,哪些是直接签字的,哪些是需要我批示审阅的?”
“这几份是军需后勤部采购的预算表,需要您亲自审阅,这一份是营区驻地的扩建计划书,您觉得没有问题就可以直接签字了,另外这些则是...”
中校副官熟练地为菲利普中将解释道:
“最后,这一份是皇家卫队送来的联合演习计划书,需要您确认签字。”
“皇家卫队的联合演习?这次是和哪支部队?”菲利普中将饶有兴趣地扫了一眼那本演习计划书,随口问道。
“瑞士卫队。”中校副官推了推鼻尖的眼镜,娴熟地说道:
“国王陛下这次来到巴黎,就是由瑞士卫队担任随行护卫,和我们进行一场联合演习也是常规之举。”
菲利普中将翻了翻演习计划书,也不摆什么架子,很是随和地打趣道:
“啧,瑞士人,只要钱到位了,他们简直比苏格兰牧羊犬还要忠诚。”
“我建议您优先确认这份演习计划书,皇家卫队的人今天就需要这份文件。”中校副官贴心地提醒道。
说罢,这位中校副官便也不多打扰,告辞离开了雅克·菲利普中将的指挥室。
“今天就需要这份文件吗...”
随着中校副官的脚步逐渐消失,雅克·菲利普中将的神情也逐渐凝重下来,他看着手上的文件呢喃自语道:
“既然劳伦斯·波拿巴已经开始行动了,我可就不能拖他的后腿了,就从这份文件开始做些文章吧。”
...
下午四时,城防部队指挥所,公共休息区内。
一众军官们都聚集在这大厅内,抽着烟袋喝着小酒,有说有笑地闲聊着等候工作时间的结束。
大厅内一片祥和融洽的氛围,即使是一位少校也能和将军坐在一起,为某些上流社会的八卦绯闻而一同捧腹大笑。
毕竟在城防部队这个清水衙门里,军衔与等阶的差异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反正城防部队的军官,不是特意来到这里培养履历的,就是回到巴黎来挂职养老的。
而就在众人享受着这悠然闲适的午后时,只见菲利普中将的中校副官忽然神色焦虑地跑进了公共休息区内。
那中校副官在众人中间寻觅了一圈,而后焦急问道:
“各位,有谁看见菲利普将军了吗?”
一众军官们都茫然地面面相觑,接连摇了摇头,他们怎么会时刻掌握最高指挥官的行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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