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1年6月24日,下午四时许,撒丁王国入侵舰队正式抵达阿雅克肖港。
这支庞大的舰队是以漫天的炮火来宣告他们的到来。
打头阵的八艘线列舰极有经验地将距离把控火炮的在最大射程范围之内,并顺势展开一字炮击阵型,将铺天盖地的死亡与毁灭倾泻到科西嘉的土地上。
随行的护卫舰与巡航舰则是分散开来,控制并肃清整片海域,为紧随其后的登陆快帆船清除一切抢滩阻碍。
在这接连不断的火炮轰击下,士兵们几乎能感受到整个阿雅克肖西城区的大地都在颤抖。
而科西嘉国防军本就缺乏重型火力,军队中仅有的火炮也基本都被国防军调遣至了南方。
面对撒丁舰队的炮火轰击,能够做出有效反击的,也仅仅只有科西嘉守备部队中的几门十二磅炮以及停泊坚守在军港内的海军舰队了。
但即使如此,双方的火力差距依然悬殊。
在经历了半个多小时的炮击之后,军港内的科西嘉海军就已经损失了三艘桨帆船,其余舰船包括仅有的两艘线列舰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
至于部署在港区附近的陆军士兵们,尽管撒丁舰队的炮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过多的直接杀伤,但这连绵不断的炮火与颤动的大地还是让严阵以待的士兵们都不免心生恐惧,毕竟十八世纪的火炮最大的作用仍然是对士气的直接杀伤。
“嘁...”
港区附近的碉楼内,一众军官的脸色都无比沉重,包括执意要加入战斗的卡洛·波拿巴也是如此,时刻注视着战场形势的塞律里埃少校此时更是眉头紧锁。
作为一个十三岁就加入法兰西军队,至今服役了十九年之久的军官,经验丰富的塞律里埃少校也很快就意识到了敌军的意图。
撒丁舰队是想通过火炮打击集中部署在港区周围的城防部队,逼迫这支严阵以待的部队后撤,以此来让后续的登陆舰艇顺利建立滩头据点。
“也只能先行后撤,在巷战中决定胜负了。”
塞律里埃少校紧紧咬着嘴唇,挣扎片刻之后还是下令滩头的城防部队先行后撤,分散在西城区的街巷之中,等待与登陆的敌军进行近距离巷战。
倘若继续命令军队死守在港区之内,那么撒丁舰队完全可以按兵不动,继续使用火炮打击城防军的士气与意志,待到守军几近于溃散之时,撒丁军的登陆部队就几乎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阿雅克肖。
鉴于城防军的兵力与火力皆处于绝对劣势的地位,塞律里埃少校也被迫放弃了在海滩上直接阻击敌军登陆的计划,转而借用城防军对城市地形的熟悉和掌控,以此试图在白刃战中与撒丁军直接对抗。
只要双方在城市内部的大街小巷展开激战,那么海上撒丁舰队的火力优势也就难以发挥作用了,他们的火炮射程也还不足以直接打击到东城区的平民与首相府。
况且在城市地形中进行的巷战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这对于跨海奔袭而来的撒丁舰队来说无疑是一个劣势,他们的补给不可能支撑一场长期的拉锯战。
很快,在塞律里埃少校的命令下,位于滩头布防的城防军迅速后撤至城区之中,准备在阿雅克肖的街道之上与撒丁军队殊死一搏。
...
“哦...没有选择在海港内拼死抵抗吗,看来这群科西嘉的野蛮人也不全是战争的门外汉。”
撒丁舰队的旗舰之上,一位英国军官放下望远镜,脸上的笑容肆意而轻松,仿佛根本不把这场突袭放在眼中。
他身旁的撒丁军官同样是有说有笑,点头附议道:
“这群蠢货,他们现在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在他们把主力部队调往博尼法侨的那一刻,阿雅克肖的沦陷就是注定了的,我已经收到了明确情报,阿雅克肖内的守军不会超过四千人,而我们这里有足足一倍的士兵!”
“一群不知好歹的猴子罢了,他们估计很后悔没有接受皮特阁下的好意吧。”英国军官摇了摇头,对这座贫瘠的海岛及其人民是毫不掩饰的嗤之以鼻:
“对了,在登陆部队攻入首相府的时候别忘了,绝对不能伤及威廉·皮特阁下。”
“您大可放心,我们会将皮特阁下安然无恙地解救出来。”
旗舰上的指挥官们谈笑风生着,直接下令让快帆船部队靠近阿雅克肖港,开始执行登陆作战。
到了下午五时出头,撒丁舰队是数十艘快帆船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涌进了阿雅克肖港,仅仅只有不远处军港内的科西嘉海军对这些登陆部队进行了炮火反击,并击沉了三艘帆船。
塞律里埃少校全神贯注地从观察孔里望着港区内的撒丁军队,一刻也不敢松懈。
尽管他知道自己进行巷战的选择是当下的最优解,但是在如此大的兵力差距之下,塞律里埃少校也实在没有把握守住敌军的汹涌攻势。
这场战争的第一道枪声也在撒丁军登陆之后立即响彻在了阿雅克肖的街道之上。
在港区短暂休整过后的撒丁军队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战术,只是单纯地仗着人数优势自西向东,朝着阿雅克肖总督府做全面推进。
塞律里埃少校也被迫对着极为有限的兵力进行灵活调遣,竭力维持着防线,避免有任何一处遭到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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