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纸张和用墨的手法,马卫嘟初步判断,至少应该是七八百年前的东西了。
意思就是宋朝。
因为宋朝的许多画家,受到了宋微宗的影响,对于花鸟图是尤其的热爱。
马卫嘟也看过宋微宗的花鸟图,但和这幅梅花图比起来,无论是厚重还是感觉,都要略逊一筹。
王钢在旁边看得也是啧啧称奇,“嗯,这上面有南宋大收藏家林千之的印章,哦,贾似道的魏国公印也在,然后还有元代赵兰坡的,明朝文征明的……嗯,清代陈介祺……这幅画的传承有序挺厉害啊!”
他说的那些人,大部分的一般人都不晓得,全都是历朝历代的着名收藏家。
其中赵兰坡更是天下第二书法家赵孟頫的父亲。
当然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收藏家,也把自己的名字落在了上面。
这些都是按照时间顺序,在上面留了名的,证明自己鉴赏和收藏过,这就叫传承有序,让你能清楚的知道它的流传。
马卫嘟也看到了,所以他刚才断代是断在了宋朝,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虽然他具体在花鸟上面没有太大的专攻,但这些大方向他还是懂,毕竟几十年的努力学习,还是很有功底的。
刚才王钢还少说了一个事儿。
那就是这个画家的名字。
这幅梅花图并没有落款,不过在魏国公印旁边写了四个字“昌之写生”,马卫嘟琢磨了一阵,就琢磨出究竟来了。
“这应该是北宋着名画家赵昌赵昌之的画吧?”他回过了头,问老赵道:“赵老哥,这还是您本家?”
“呵呵!”
老赵欣然的点头。
看得出来,他对马卫嘟的判断是非常满意的。
文人就是这样,哪怕我穷得要卖东西过日子了,那我也不希望所托非人,希望我卖出去的东西有人能懂得欣赏,不会埋没了它。
赵昌之的花鸟画,和宋微宗是持平的。
但其实在民间来说,他的花鸟画比起宋微宗要好多了,只不过后者是皇帝,所以必须要尊重,才两者并列的。
而且赵昌之的花鸟画流传世间的很少,总共还不过十幅,所以很多人对这位画家不甚了解。
但故宫博物院里面却有他的一幅作品,而且被列为了国宝。
马卫嘟道:“那么赵老哥,咱们请个价?”
“不急,不急,你先看了第二个再说。”老赵挥了挥手道。
马卫嘟心想,这个老赵可是真够老练啊,看来今天不好对付。
打开了第二幅小的作品,这是一份行书,写的是一篇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
凡是学习书法的人,你可以不专精行书,但你不能不知道行书的天下第一人——书圣王羲之。
正因为有了王羲之,行书才会被列为历朝历代必须要学习的书法。
马卫嘟自然也是懂的,这份新书写得苍劲有力,笔锋带着一股酣畅淋漓的感觉,显得写书之人的造诣已经达到了自己的顶峰。
一看落款。
吴中白石翁。
那这个人就更加熟悉了。
明朝江南大才子沈周。
周边的品鉴印章也有十几个,其中不乏有名人,马卫嘟甚至还看到了有三希堂的印章。
说沈周一般人肯定不大了解,但他有一个好友的儿子叫文征明,又有一个好友的孙子叫祝枝山,而自己的徒弟叫做唐寅,字伯虎。
无论是文征明还是祝枝山,其实都跟他学习给过的。
吴中四大才子里面,三个就和他有关系,你说这个人牛不牛?
其实沈周无论是在明朝还是在清朝,他的名气都很大,只不过他的绘画成就要大过于书法成就。
可这也不能说人家的书法不值钱。
很值钱!
今天老赵随便拿两个出来,就有一个赵昌,一个沈周,真不知道他藏起来的东西,还有多少好货啊?
有个好祖宗可真是好事儿!
马卫嘟心里有点痒痒的,恨不得再叫他拿两件出来。
收敛了心思,马卫嘟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画作和书法,再从纸张、鉴赏印章上查探了一番,这才基本心里有了数。
王钢喜欢的是瓷器和杂件儿,对画作和书法不是那么的熟悉。
马卫嘟又给他解释了一番,顺带着自己再次确认了一遍,免得出错。
老赵和四爷就在旁边喝茶,他们并不排斥这种仔细验货的过程,那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东西,谁敢不小心?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马卫嘟才重新坐在了他们的面前,一杯茶喝完,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两件宝贝我很喜欢,也很有意思。”马卫嘟笑着对老赵道:“但是赵老哥,想来您也知道我是为谁买东西的!不瞒您说,之前褚遂良的、黄庭坚的、董其昌的、文征明的……等等大家作品我都买过。要说您这两件宝贝能给我什么惊喜,那还是差了一点啊。”
老赵一愣,旋即笑了起来:“马先生,您连价钱都没有问,就觉得不够意思啦?”
“不不不,我不是嫌弃的意思,这两幅作品很好,我肯定要帮洛少拿下的。”马卫嘟摇手:“只不过我想说,如果有再好一点的作品就好了,价钱不是问题!”
“是啊,您也该相信华国首富的实力嘛,哈哈!”王钢在一旁帮腔道。
“还是先谈这两个吧!”老赵不为所动的道,“马先生,您觉得这两幅作品价值多少?”
马卫嘟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是市场行情来算,我们按照赵昌之是北宋末年和南宋初年的宫廷画家之中一流来计算,这幅画大约是十尺左右,价格在50-80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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