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牢关城,将军府内。
不知不觉,狂魔攻城风波已经过去三天,守将秦雄难得空闲下来,卸掉了沉重的盔甲。
他呆在居室里,换了一身圆领大袖的黑常服,然后端坐在公案前,提笔正要写字,结果房门哐当一声开了。
秦雄表现得十分淡定,握笔的手比握刀还稳,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工整的“启”字,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来者是谁。
紧接着,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大步闯进来,同时响起一道急切的嗓音:“爹,什么叫查无此人!”
秦霜英身着红衣,走路带风似的来到桌案跟前,双手猛的往桌面一拍,眼神狐疑的看向秦雄,似乎在等一个答复。
秦雄落笔写完第二个字,因为女儿拍桌子的缘故,第二个字看起来有些歪,他头也不抬,皱眉道:“查无此人的意思,就是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秦霜英不悦道:“怎么可能,堂堂一个青云门剑仙,走到哪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而且名字都有,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秦雄一边落笔写字,一边回道:“青云门是有不少同名同姓的人,但都不是你说的剑仙。”
秦霜英见爹没有提到对方名字,纠正道:“什么同名同姓,他有名字,叫陈长安,长生的长,平安的安。”
秦雄无奈道:“就是因为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就我托人查到的结果来看,南岳国境内名叫陈长安的青云弟子,有不下百个,但修为最高是个银仙,和你说的剑仙不符。”
秦霜英拉下脸来,右手握拳,用拳面轻轻敲击桌案,怀疑道:“爹,你是不是偷懒了?”
秦雄蓦然抬头,瞪着自家闺女道:“女儿家的,要知道适可而止。”
秦霜英听了如丧考妣,立马换了一个样子,委屈巴巴的朝秦雄撒娇道:“爹,你好好想想,那位剑仙很可能是你未来女婿,你能不能用点心找。”
秦雄脸都黑了,不是他看不起自家女儿,但是有的女子撒起娇来,只会让人冒起鸡皮疙瘩,还不如拿把刀架住对方脖子更有效。
秦雄还是心软了,谁让他就那么一个闺女,他叹气道:“南岳国境内有记录的青云弟子,我已经托人找遍了,名叫陈长安的就这么多,或许是你被人骗了,也有可能是剑仙行事难以揣摩,我更倾向于前者。”
“不可能!”秦霜英把桌子拍得邦邦响,然后气呼呼的一跺脚,转身跑出了居室,“算了,我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记得把门......。”秦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家女儿已经跑远了,他板着脸对空气道:“记得把门......带上。”
他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大袖一挥,驱使武夫真气把门关上,然后继续落笔写字。
秦雄第三个字刚写完,屋外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他嘴里的滚字还没吐出来,房门已经开了。
“爹,我来的时候撞到姐姐了。”儿子秦阵敲过门后,没等回应就自己推门进来了,他单手捂着红肿的鼻子,埋怨道:“你是不是又训斥姐姐了,她脾气冲得厉害。”
秦雄脸上就没有好脸色,他要是舍得训斥女儿,今天就不至于被女儿训斥了,他抬头看着门口的小儿子,皱眉道:“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秦阵一边仰起头,一边用手捂着鼻子,解释道:“刚才说过了,来的时候撞到姐姐了。”
秦雄愣了一下,没想到那句话是字面意思,他还以为两人是撞见了而已,没想到是撞得鼻青脸肿了。
就在这时,秦阵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面黄肌瘦的丫鬟,她的脸虽然瘦小但眼睛大得出奇,掏出一块手帕递给秦阵,贴心提醒道:“少爷,用这个擦一下。”
秦阵也没多想,拿过手帕就去擦鼻子的血,擦着擦着,他忽然发觉手帕粘乎乎的,转头看向瘦脸丫鬟:“如花,你的手帕怎么有点......。”
秦阵的话语戛然而止,在他看到丫鬟如花鼻子挂着两条鼻涕时,他就已经明白了,赶紧把手帕塞回如花手里,叮嘱道:“脏了,记得洗洗。”
丫鬟如花点点头,然后把手帕翻了一个面,很自然的擦了擦脸上的鼻涕,自言自语道:“洗洗。”
这一幕看得秦阵目瞪口呆,鼻孔不由得扩张开来,然后血流得更多了。
“哎呀,少爷你又流鼻血了。”另一个相同打扮的丫鬟冒了出来,撑开一双豆子眼道:“我帮你掐人中。”
秦阵还没反应过来,一根带有厚茧的手指就捅进他的鼻孔里,刹那间,他的鼻血喷如泉涌。
“哎呀,行了行了,似玉你别掐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阵连忙缩回脖子,想要离两个笨手笨脚的丫鬟远一点,这几天他少爷没当成,反而成了两个新手丫鬟的监护人,真是有苦难言。
名叫似玉的丫鬟红着脸,把沾血的手指藏到了身后,腼腆道:“我从小农活干多了,手上都是茧子,力气还大,少爷别见怪啊。”
秦阵看着如花似玉这两个丫头,不由得想起两人被狂魔抓住的场面,他就是想骂人也开不了口,但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事都怪姐姐鲁莽,跟你们没关系。”
两个丫鬟并排站在一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心想少爷脾气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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