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挑衅,犬山贺并没有如同之前一样怒气勃发,而是将怒气隐含在胸中,通过刀剑挥洒出去。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
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犬山贺贴着苏墨来回闪动,每一次都是七阶刹那,每次都是128倍神速斩。
旁观者已经看不到犬山贺的身影,只见刀光如潮,苏墨的身影被完全笼罩在这潮水一般的刀光之中,无可逃避,无可闪躲!
以犬山贺的架势,哪怕他攻击的是一根铁柱,如今大概也已经被削成了铁片,人类的身体在这急速的刀锋下更是宛如纸张一般脆弱轻薄,他单独一个人就可以施以凌迟之刑。
然而,在这狂潮一般的刀光下,苏墨身影立定,唯见刀光纵横。
金属的交错声宛如急促的警报,人体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而比这刀剑交击声、比这空气震动声更加清晰的,是苏墨说话的声音。
“只有这种程度么?身为昂热的学生,居然只有这种程度么?”
他的速度比不上犬山贺,所以干脆立定原地,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是一个活靶子,但这个活靶子被他手上纵横的刀光完全笼罩住,仅凭一柄利刃构建出了不破的防御。
和犬山贺那潮水般的刀光不同,苏墨手上的刀光宛如惊雷般骤然闪烁,而后如同狂龙一般轰在了鬼丸国纲力量最薄弱处。
他甚至都没有使用夏弥的加护,单凭自己对剑术的了解以及对古拳法力道的掌握,便能够准确地捕捉到犬山贺力道最薄弱的地方。
犬山贺本就是剑道大家,他的招式他最清楚不过,就算是破绽的地方他也知道该如何规避。
可面对苏墨的进攻,他避无可避,力量流动的关节被苏墨彻底看透,即使本该不是破绽的地方,对上苏墨也成为了破绽。
七阶刹那的速度和攻势丝毫动摇不了苏墨,能够在力道掌握上和苏墨一较高下的人不足五指之数,犬山贺绝不在其中。
他立定不动,宛如青山不倒。
每一次交锋,都会响起一丝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苏墨之前并没有说谎,面对七阶刹那的犬山贺,哪怕是他也无法完全手下留情,细小的血痕出现在犬山贺的肩头,细碎的布条被推进的暴风卷起,飞舞到空中。
犬山贺肩头出现一缕又一缕血痕,但他丝毫不管不顾,花白的头发下,面孔如鬼神一般狰狞。
苏墨的声音让他回想起来,以前的昂热在对练的时候也是如此刻薄的嘲讽。
——“太慢!太慢!太慢!”
——“只是这样而已么?只是这样而已么?”
跨越几乎六十年的时光,他再一次被人打倒在地上。
昂热给予他的屈辱他几乎永世都不能忘,所以他才会在看到苏墨的信物后立即准备见他,并且从一开始就有了试探苏墨身手的想法。
昂热在他心中的阴影太大,大到他平时都刻意选择将其遗忘。
如今,昂热信赖的学生来到了这个国家这片土地,犬山贺将眼前的苏墨视为昂热的投影,苏墨之前说的没错,无论他做什么,犬山贺都不会放过和苏墨切磋的机会。
对于他而言,击败苏墨,就像是击败了昂热的投影。
这种想法是那么的卑劣,却又那么的炽热,炽热到他无法忍耐,他必须要战胜昂热,哪怕只是投影也可以!
到时候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和昂热打电话,嘲讽他眼光不行的同时,让他将这个废物亲生子收回去。
这样就能证明不是他不行,而是昂热没有眼光。
一想到昂热惊愕的面容,犬山贺就过于激动,以至于没有想到其他的后果。
比如说,自己被击败后,将会面对的冰冷现实。
就像是……现在这样。
明明是还没有进入卡塞尔的新生,明明还是他的后辈,苏墨却展现出了奇迹一般的剑术和鹰隼一般的眼力。
和当初的昂热一样,他以绝对的实力将自己一次又一次击败,一次又一次让自己不得不面对这一崩溃性的事实。
在自己的众多家臣面前,他被一次又一次割伤然后被放过。
之前想用来威慑苏墨的气势和人手,此刻反过来成为束缚他自己的枷锁。
在犬山贺面前,苏墨的身影和昂热的身影逐渐重合,威风赫赫的犬山家家主的表皮逐渐剥离,显现出六十年来几乎毫无变化的自己,那是一个十八岁正在拉皮条的孱弱少年,周围的家臣默默地看着他,就像当年那些挨着皮鞭的妓女。
“只有这种程度么?”
苏墨继续追问。
“空有强者的潜质,承受了昂热多年的教导,你的实力居然只有这种程度么?”
刻薄的询问让犬山贺头颅隐隐作痛,比起疼痛更难忍受的是在家臣面前遭受的耻辱。
六十年前就是这样,面对昂热他选择了臣服,从此失去了尊严,被称作昂热的狗。
难道说,六十年后也要这样么,被昂热的学生击败,然后成为他学生的狗吗?
一次又一次的换新主人,这样的话,就连狗都做得让人生厌啊!
他不愿意再做狗!所以必须要打倒眼前的敌人,无论是苏墨还是昂热!
花白头发的老人发出狮子一般的咆哮,鬼丸国纲离鞘,刀身因为极速而剧烈弯曲,濒临折断的边缘。
六十年的时光,足以将一块凡铁砥磨成神兵利器,在苏墨的刻意挑衅下,犬山贺这柄利刃终于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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