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道:“这是我家的事,你瞎掺和干啥?要是你喜欢那方掌柜,把你三丫头嫁过去不就得了!”
正说着,香缕来了,她细声细气地挨个叫了一遍,然后对许氏说:“我爹请三伯娘过去说话,说有事要跟您商议。”
许氏料到是香草的事,便跟着香缕去了。梁氏自然也屁颠屁颠地小跑着去看热闹了。
汪嫂子问道:“那方掌柜啥时候见过你?”
香草淡淡一笑道:“早见过了,我那竹筒寿司饭的秘方就是他买去的。我看他那人还算会做买卖,不曾想居然打上我的主意了。”
汪嫂子点头道:“像你这样的人哪能做人家的小妾,做个正儿八经的主子还差不多。我担心你那大伯恨不得你立刻离开这镇上,偏偏你家这时候又没个男人在家……”
香草明白,汪嫂子的担心不是杞人忧天。按照这里的规矩,要是父亲兄弟不在,本族的叔伯长辈是可以替她做主的。
对完帐后,两人把银钱交付清楚了,可许氏还没回来。香草叫香珠拿盏灯笼来,她亲自往大伯香未家去接母亲。
一路上,星光熠熠,她不用灯笼也能看清路。她忽然想起了那晚与蒙时的不期而遇,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星,心想蒙时此刻在做什么呢?
走近大伯家门口时,香草听见里面吵得厉害,是母亲和大伯。
“等香附一回来,头一件事我就叫他休了你!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做香家的媳妇!”大伯怒喝道。
“只管去跟他说,莫等他回来,这会儿就去牢里说去!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当大哥的倒是好,不但要送侄女儿去当小妾,还要叫你兄弟休了媳妇,这是哪门子的家规?”
“香草能当方掌柜的妾该谢佛祖慈悲了!以她那名声,有几个男人肯娶她?”
“不管有没有人娶她,反正我们家香草不做小妾的!”
“那可由不得她,我这做大伯的说了算!”
“没天理!她爹还活着呢,在大牢里呢,你凭啥做主?”
“就凭我是香家的族长!”
这时,香草敲响了大门,喊道:“娘,夜路不好走,我们回去吧!”
许氏打开了门,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拉着香草说:“刚才的话都听见了吧?你大伯是想把你卖了呢!那方家送了好些礼物,就摆在堂屋里。你大伯嘴上说不稀罕,可眼珠子一直在那儿上面打转嘞!草儿,要是真不行,你就暂时出去躲一阵子。”
“行,娘,我们回去再仔细想想对策。”
可这事第二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那些给香草种甘蔗的人都来问小满,是不是要喝喜酒了?小满立刻跑回香草家,着急地问道:“这是咋回事啊?听说你要嫁给城里方掌柜做小妾了?”
香草哭笑不得,摇头道:“我可从来没答应。”
许氏匆匆跑进来,一脸恐慌地说:“不对劲呀!不对劲呀!草儿,这一上午至少十来个人问过我这事,一定是你大伯干的好事!事情还没成呢,他居然长着嘴巴到处乱说!”
这时候,胡氏也赶来了。她一见着香草就问:“你当真要嫁到城里去了?那甘蔗田里的事咋办呢?你可不能走哟!”
香草忽然明白了,大伯这是想利用舆论的压力,逼她就范呢。记得那句逼死影后阮玲玉的话――“人言可畏”,香草不会轻易地屈服于这四个字的。
“四娘,您放心,我不会嫁到城里去。今天不会,明天也不会,谁要跟您这样说,您只管照我的话说就是了!”
胡氏离开时,还是半信半疑的。毕竟,大家都清楚,香未是可以替香草做主的。在她们看来,一旦香未定下来了,香草就必须顺从。
许氏远没有香草那么淡定,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她劝香草去小满家躲一阵子。香草笑道:“您以为大伯想不到这个藏身之处吗?到时候他可以找人把我抓回来呀!再说,我要是走了,那才说不清呢,没准又被冠上个逃婚的罪名。”
“是呀是呀,那可咋办呀?现在想想,我宁可你大伯家不认我们了!”
“娘,解铃还须系铃人。光想着如何应付大伯是治标不治本的。我得找到方家谈谈这事。”
“你疯了吗?这时候跟方掌柜见面,岂不是更让人家说道?”
“不是跟方掌柜,是跟他媳妇方嫂子见面。”香草让小满立刻去趟城里,把她的请求告诉方嫂子。
摊前,不断有人来询问香草的事。香草耐心地把他们一一打发了。午饭过后,李氏来了,往摊位上扔下一样东西。许氏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副命帖。
李氏用她惯有的冷漠腔调说:“拿香草的八字和方掌柜的八字合了合,十分匹配,下定的日子就定在后天,日子赶了些,你们多少准备准备。人家方掌柜不嫌弃香草没嫁妆。”
许氏一把撕了那张命贴,气愤道:“我还没答应呢,说啥下定的事?”李氏道:“一切由香家的族长,香草的大伯决定。”
许氏冷笑道:“你们不是要赶我们出祠堂,赶我们出家谱吗?这会儿又称起亲戚来了?分明就是想把我家香草卖了,赚几个黑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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