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把胡氏和堂子里的人都逗乐了。胡氏又问道:“那开光得要备些啥呀?正好你来了,跟我说说呗,省得我再跑一趟了!”
汪嫂子也在里头招呼道:“对呀!跟我们说说,横竖晚上土地菩萨也得歇息歇息,不必你伺候着了!这儿有好几个怀儿婆呢,那就等于是好几笔买卖送上门呀!”
这时,香草从香云房间看了两个孩子走了出来笑道:“汪嫂子这买卖经是越来越顺溜了,都打趣到庙祝大人身上了!不怕菩萨回头怪你吗?”
汪嫂子笑道:“你不想听听吗?你也差不离了,该备些东西了。”
“想,横竖来凑凑热闹呗!”香草对那庙祝问道,“我那香油灯还亮着吧?”庙祝忙点头道:“自然还亮着,那灯点上了就得亮着,除非没香油供奉了。”
胡氏招呼他说道:“进堂子里坐坐吧,给我们好好说说。”庙祝环视了一眼,问道:“家里男人上哪儿去了?”胡氏笑道:“都往屋后埋包衣去了!都说生了双,包衣得当天找自家屋后老棵柏树埋下,那才妥当呢!”
“吴大老爷呢?”
“哦,良仁啊,也跟着我家良坤一块儿去了!你找他的话,稍等等就行了!”
庙祝心想反正都要等,不如顺道把买卖先定下来吧,难得这儿坐了三四个怀儿婆呢!所以他就进了堂子,兴致盎然地说起了开光等法事。这一开口,他就忘乎所以了,把好月的嘱托给忘得一干二净,讲得眉飞色舞,好不带劲儿。
等良坤等人回来时,吴良仁经过堂屋时见了他,顺口问了一句:“你也上这儿凑热闹来了?”
庙祝起身冲他笑了笑,点头道:“顺便来坐坐!您忙您的,不打扰您!”他说完又继续坐下来讲了。
这时,吴良仁觉得很无趣想回去了。刚才要不是熊氏非逼着他一块儿去埋包衣,他真是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熊氏说埋了生双的包衣,能沾福气,非要他跟着良坤父子去。他跟胡氏打了招呼,然后就出门去了。
过了一会儿,寻梅捧着暖炉来接香草了。香草起身对胡氏笑道:“我明天再来看我那两个干儿子!叫香云好生养着,那认保保的礼儿我得做足了才送过来。”
“我们也不图那啥礼数,能认了你这门干亲也算他们的福气了!”
“是我的福气才是!”
胡氏送了香草出大门,看着亭荷和寻梅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回去了,这才放心地回院子里去。刚回到堂屋里,庙祝忽然跳起来问道:“刚才……刚才吴大老爷是不是来过?”媳妇婆子们笑做一堆了。胡氏乐道:“你啥记性呀?刚刚不跟你打过招呼才出门的吗?咋一转眼你就忘记了呢?”
“坏了!”庙祝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朝她们拱拱手道,“我找吴大老爷有急事呢!你们先聊着,明天记得往土地庙里来找我,再慢慢说,告辞了!”
“哎,慢点呀!”胡氏笑着送了庙祝出门,“刚才真是顾着买卖去了,连急事都忘了呢!”
庙祝顶着寒风,飞快地跑到了吴良仁家。吴良仁一听庙祝的话,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问道:“你出来多久了?刚才看见我的时候为啥不说?”庙祝懊悔道:“那帮婆子媳妇缠着我问开光的事,我说得高兴了,就给忘记了!”
“笨呐!这事能忘吗?万一她跑出来不就完了吗?赶紧回庙里瞧一眼去!”
吴良仁和庙祝匆忙出了门,正好遇见熊氏回来。熊氏问他:“这么晚了,上哪儿去呀?夜里还抄经文呐?”
“你莫管了,我有事出去一趟!”
熊氏拦下了吴良仁问道:“我问你,你总往庙里跑,是不是有啥瞒着的事?”
“没有!”吴良仁着急地说道,“我真有事,娘您让开吧!”
“不信!我瞧着你很不对劲儿,老爱往庙里跑,又爱跟这庙祝待一会块儿,你该不会是……”“您想哪儿去了?我就是帮庙里抄抄经文罢了!”
“那这么晚了,你还去庙里做啥呢?”
“哦,”吴良仁想了想说道,“良坤家不是生了个双吗?我得赶着今晚子时之前抄完手里的经文,那才福气呢!您莫挡着了我,我真有事,回头再跟您说吧!”吴良仁绕开了熊氏,和庙祝急匆匆地跑到了庙里。打开庙门之后,吴良仁冲进后院连喊了几声好月,可好月都没应声。房间里也没有人,吴良仁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责骂庙祝道:“我不是叫你看着她吗?她要给吴良生抓住了,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她非吵着要找你,我不也没法子吗?”“还说这废话!赶紧四处去找找呀!”
“就我一个人找?能找着吗?您不如想想她会去哪儿呢!我早说了您把她放在庙里不好,该早早地送到别的地方去才妥当呢!”
“你懂啥!我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要不然我为啥要冒了这风险把她留在这儿呢?”
“可万一她给人抓着了,我们真是有嘴说不清呐!”
“万一……”吴良仁皱紧眉头说道,“万一她给人抓住了,那就只能用万一的法子了!”
“啥法子?”
吴良仁正想开口,大门那儿忽然传来了一声沉沉的开门声。他立刻跑出去一看,果真是好月回来了。他又着急又生气,却不得不显出心疼的样子问道:“你上哪儿去了?叫我好着急呢!正想叫几个人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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