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琉璃,每一个业内人士都听过这个耀眼的名字。
他是牛郎界的第一,是传奇,是无人能超越的传说。
牛郎从业协会有一张排行榜,而风间琉璃连续六年都是榜上的第一。
他从不固定在某一个地方出现,可能某一个晚上你在喝酒的时候就能看见他出现在酒吧,但第二天他又销声匿迹。
他唯一的标识就是他亲手绘写的名片,女性论坛里有大量“偶遇风间琉璃”的传说,但只有晒出名片的人才有说服力,其他人都只是编造故事。
座头鲸不由得站住了,他静静地看着门口那个男孩。
没有华丽的装饰物,只穿着一身素白淡雅的和服,咋看之下美得像是个女孩,他的微笑如清水一般平淡,美好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台上跳钢管舞穿着薄纱露腹肌的牛郎和他一比立刻就落了下乘,庸俗与高雅似乎在此刻具象化了,当他进门之后,所有的女性们都屏住呼吸,眼神像是在朝圣。
一个年轻的女性着急地在卡座上寻找自己的皮包,她拉开拉链,拿出一个檀木包装的精致盒子,打开后,里面是用玻璃框裱起来的一张素白卡片。
飞舞的樱花下有楷书正体的四字:“风间琉璃”。
墨笔勾勒的画风无疑是名家之作,是形意合一的水墨画。
女性像是捧起至宝般把卡片捧在手心,她走到风间琉璃的面前,小声问:“您还记得我吗?风间琉璃大师,我们曾在大阪见过一面。”
“美穗小姐,很久不见。”风间琉璃笑了笑。
女性像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脸蛋上涌现一抹红色,她没想到风间琉璃还记得她,整个人激动得无法言表,话都说不清楚了。
没有人再怀疑眼前这个人是否是风间琉璃大师,中牧美穗是高天原的常客,所有人都知道她最宝贵的东西就是那张绝无仅有的名片,有幸和风间琉璃大师遇见过的人才有机会获得名片,所有的名片都是手绘的,每一张都独一无二。
每当中牧美穗在聚会上拿出这张名片,她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连不认识的客人都会眼泛桃花地过来参观。
高天原的气氛顿时被炒热,所有的女性都簇拥着朝这里聚集。
座头鲸连忙整理领结,大步跨出去,迎接这位业内的泰山北斗。
“居然是风间大师光临了!”他深鞠躬,“今天是高天原光耀门楣的一天!”
“鲸前辈的大名也是景仰,初次见面,请您多多关照。”风间琉璃回礼,拿出一张名片。
淡淡的栀子花味飘入座头鲸的鼻尖,他如获至宝地捧过名片,上面用墨笔勾勒出一朵绽开的栀子花,初次以外,就只有风间琉璃四个大字,没有电话号码也没有地址。
这张小小的卡片就价值不菲,曾有人愿意花1000万日元购买,却有价无市,见过风间琉璃的女人都痴迷于他的魅力,没有人愿意把这份独有的象征以庸俗的金钱来衡量价值。
“鲸前辈,我初入东京,还没有找到住所,不知可否在高天原暂住几日。”风间琉璃说。
“这是我们的荣幸!”鲸立刻回应,没有丝毫的迟疑。
牛郎排行榜的评判标准是“男人的花道”,而风间琉璃的花道每一年都当之无愧地占据第一。
座头鲸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和真正的大师讨论花道。
况且,风间琉璃是一个超大的吸睛机器,走到哪里,女孩们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有他在的地方,生意都会爆棚,他曾经有一阵子每晚都出现在大阪的一家酒吧,于是数以千计的女孩去那里捧场,他走后,一夜之间,酒吧又变得无人问津。
都不用等到明天,今晚就会有无数得知风间琉璃出现在高天原的女孩慕名而来。
座头鲸已经可以预想到门槛被人踩烂的情景了,这几天高天原的位子恐怕都要提前预约,大把大把的钞票会钻进他的荷包里。
“我先为风间大师安排房间吧!”鲸朝着一旁端茶送水的侍者挥手,可还没来得及下指挥,大门就被暴力地踹开了。
夜里的冷风从大开的门里吹进来,像是刀子割在鲸的脸上。
三个打扮骚包戴墨镜的男人手插在衣服袋里,脖子上戴着明晃晃的首饰。
为首的一个人背着吉他箱,一进门就用洪亮的大嗓门喊道:“把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牛郎都叫过来!”
他从怀里掏出大叠的钞票,直接往天花板一扔,仿佛那是没有任何价值的白纸。
漫天飞舞的福泽谕吉像是一场飘落的雪,在场的人都被这三个家伙的土豪气质给震惊到了。
今晚这到底是怎么了?状况频出。
座头鲸不由得皱起了眉毛,侍者凑过来小声和他说话,他才知道这三个人在白天就预定了最高级的VIP套房。
客户就是上帝,虽然三个男人合伙跑来牛郎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作为提供服务的一方,他们没有资格过问。
日本人在服务业是很偏执的,哪怕客户指着鼻子骂你的祖宗十八代,他们也只会把这股怨气吞进肚子里,唯唯诺诺地鞠躬说“红豆泥苏米马三”。
但下班之后,他们又会变成另一副模样,跑去别的店里当疯狂施压的压力怪。
这就是日本社会的奇怪气氛,到处都是无形的规则和压抑的氛围,所有人都没办法改变,只能在社会这个精密机器的推动下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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