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神色有些疲惫,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工作人员正在打理现场。
他们都是专业的,用零件箱拼凑出一个尸棺,殓妆师为锡得尼化妆,缝上了断手。
锡得尼躺在钢铁的做的棺材里,面色苍白,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我们会把他寄送到除日本外的卡塞尔最近的分部去。”酒德麻衣站在路明非的身后,扮演一个称职的女秘书,“卡塞尔在入学时为每一个人都买了一份保险,他们会负责把他送回他该去的地方。”
“就这样安排吧。”路明非在棺材边看着锡得尼,工作人员送来一捧白花,路明非亲手将白花放到锡得尼的胸前。
“我现在算是什么身份?”路明非看着身后忙碌的黑衣工作人员。
“您依旧是卡塞尔的2009级S级学生,不过半小时前,老..前老板把他所有的产业都过渡到您的麾下了,您继承了他校董的身份,您现在是卡塞尔的七位校董之一,地位和加图索家的家主、希伯特让·昂热等同。”
酒德麻衣娓娓道来:“另外,您还是蛇岐八家的债主,他们欠您两百多亿欧元,这是估计出来的金额,并不完全准确,刨除最近日本经济回暖,股票期货行情上涨和能源短缺的因素,大概还有几笔总额七十亿欧元的可转债没有计算进去。”
路明非吃了一惊:“产业这么大的吗?”
“是的,这些都属于您了。”
路明非吃惊过后很快又恢复了冷静,他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而且酒德麻衣说200亿好像跟说200块一样,风轻云淡,弄得他也不好意思大惊小怪。
突然就变成了世界排名前几的首富,他好像没什么实感,叹了口气,说:“你们在一楼等一会吧,我去楼上看一看。”
绘梨衣很听话地待在楼上的房间里,即使听到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声,也没有下楼。
要知道,村子的其他人都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跑出来看热闹了,但工作人员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他们亮出了伪造的刑警证,把凑热闹的村民都赶了回去。
路明非上楼,打开门。
绘梨衣乖巧地站在门口等他,亭亭玉立。
路明非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关上门,坐在了床上。
绘梨衣坐在旁边,拿起本子,递到他的面前:“有人死了吗?”
路明非差点忘了绘梨衣的听力很好,不止是听力,她的嗅觉、视觉、听觉也远非常人可比,她应该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老人似乎会一种特别的催眠方式,梆子敲动的时候,绘梨衣表现的很不正常,路明非当时脑子里也闪过一些混乱的画面,但画面很快就消失了,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大概是因为他的道心稳固吧,绘梨衣就不一样了,还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姑娘,很容易就被一些东西迷惑。
路明非心想他作为更成熟的一方,这种时候应该安慰绘梨衣,摸摸她的头,和她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坏蛋已经被我消灭啦,只是我们有一位朋友牺牲了,他很棒,很努力地和坏蛋战斗,好不容易才为我们争取到了时间,他是个英雄,我们要祭奠他,好好感谢他。
成熟的男人可没有哭泣的时间,做完这一件事,马上就要赶着去做下一件事,假期是留给小孩子的,成年人只能在上厕所的时候借着蹲马桶的时间抽一支烟,抽完烟立刻就要勒紧裤腰带出来,笑着面对明天的生活。
路明非去年就过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今年虚岁十九,早就成年了,他要学会自己承担一切,而不是哭着找爸爸妈妈倾诉,况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
这样想着,额头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绘梨衣走下床,认真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
“不要担心,会好起来的,我相信Sakura。”她把本子立起来,拉住了路明非的手,走到靠窗的书桌边。
桌子上摆着很多的千纸鹤,一张张方正的便利贴贴在木桌边缘。
绘梨衣待在屋子里并非什么也没做,她知道有人死了,所以像那天参加葬礼一样,坐在桌前,折千纸鹤。
路明非被女孩牵着,心中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绘梨衣并在本子上写安慰的话,这些都是路明非在她做噩梦时对她说的,现在反过来被用在自己身上。
她踮起脚尖摸摸路明非的头,又抱住了路明非,轻轻拍打路明非的后背。
在她眼里,路明非此刻就只是一个需要安慰的孩子,不是S级专员,不是大老板,也不是忍者和杀手,只是一个孩子罢了。
路明非把头靠在女孩的肩膀处,索取着这份温柔,他们相拥,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这大概就是恋爱的感觉。
真正爱一个人,是舍不得他受委屈的。
我爱你,是因为世界有你,正因为有你,所以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圆满,我不希望你不开心,不希望你悲伤难过,把开心的事难过的事都说给我一半吧,我想替你承担不快乐,和你分享感动的瞬间。
男孩感受到了女孩炽热的爱,女孩也听到了男孩跳动的心。
路明非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少女,少女也给了他回应。
我爱你,有时候并不需要说出口。
...
路明非并没有更进一步,他询问绘梨衣还记得哪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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