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琛从腊梅馆出来,寒暄几句,便带着许玉堂等人,先行离开。
他心里乱糟糟的,如缠着一团乱麻,也没心思回家,于是带着众人,先来山阴路许家。准备处理好事情,免得再惹麻烦。
许玉堂跟在后面,见曹琛一言未发,也不好相问,只好领着众人默默回家。
一进许家大门,曹琛大吼一声,让人把许开绑起来,骂道:“你一个小混子,敢到蔡府去要人,简直吃熊心豹子胆,将他拖下去,打一百棍,明天再送到蔡府去赔罪。”
许玉堂大概能猜到什么原因,于是一挥手,就让人把许开拖了下去,不一会,就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两人回到客厅,坐在长灯下,开始商议大事。
“腊梅馆住的,是陛下的亲妹妹,今天你也看到了,陛下很疼爱他这个妹妹,甚至不惜半夜出宫。而蔡多福是至圣境修为,陛下已经答应把妹妹嫁给他。”曹琛简言扼要说出原因。
虽然已经猜到大致情况,但听到这话,许玉堂仍是掩饰不住震惊,喃喃自语道:“蔡多福是圣人?”
曹琛点头:“上次在五通县抓住继业的,就是蔡多福和长公主殿下。”
“啊,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救人就别想了。我还得想办法善后呢。”
许玉堂一声叹息,没有回话,大概是默许了。
曹琛继续说道:“你准备些礼物,尽量贵重些,明天一早,我带人到蔡府赔罪,你也跟我一起去。”
许玉堂答应一声。
……
从许家出来,外面已经响起四更鼓。
夜风拂在脸上,冰凉如水,曹琛走了一段,两人跟随的兄弟,也各自回家,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回到玉衡路,终于看到自家的院门,他已经有了决定。
许继业必须死,这个得马上去办,明天一早,就要请人帮忙处理,不然长公主殿下查起来,真有麻烦。
那两个可丽国窍客,可不关自己的事,应该有人处理吧。
幸好蔡多福那边,还没有太追究,但得罪肯定是得罪了,得想办法好好补救一下,不然哪天翻起旧账,只怕不好收场。
他推开院门,走进去,突然,一道黑影落在眼前,吓得他往后一退,差点跳起来。再仔细一看,却是高兴起来,正想开口,只见那黑衣人食指按在自己干瘪的嘴唇上,作出一个噤声动作。
曹琛会意,伸手一摆,领着黑衣人穿过垂花门,进了客厅。
两人关上大门,也不点灯,就藏在漆黑的客厅里。
“许继业已经死了。”黑衣人小声说了一句,声音低沉如闷雷。
曹琛有些激动,高兴地躬身行礼:“多谢恩师。”
“今晚那两个可丽国窍客,自觉无脸见人,也畏罪自杀了。”那黑衣人又说道。
“嗯。”曹琛有些意外,也有些心惊。
“你写封遗书,也畏罪自杀吧,我绝不亏待你家人。”
曹琛浑身一颤,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想看清对面是什么表情。可黑乎乎的客厅里,什么都看不见,宛若无边无际的地狱。
“我就在外面等着,别拖太久。”那黑衣人说完,已经轻推开客厅大门,闪身走了出去。
月光落下来,经过石板的反射,从门缝偷偷渗进来,淡如轻烟,很快洒满整个客厅,映出桌椅模糊的轮廓。
曹琛终于回过神来,全身的力气,似乎随着月光散尽,身子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他努力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想看看这是哪里出了纰漏,或许说寻找活命的机会。
似乎没什么不对,又似乎当初在五通县,就已经认定了结果。
现在对方既然找上门,肯定是逃不过去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醒悟过来,可能只有自己一死,才能为子女留条活路。
他从客厅出来,缓缓走向后院,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来到书房,点上油灯,赫然看见书桌上的纸笔早已备好,连墨都已经磨好。
望着案上催命的笔墨,他苦笑一声,轻轻提笔,开始想着这几年积攒下来的财富,放在何处……
……
夜到四更,言家客厅大堂,仍亮着灯光。
言如玉仔细说过今晚的见闻,看着沉默良久的叔伯兄弟,还有众多门客,忍不住添了一句:“我觉得蔡多福,就是传闻中的冯先生。”
门客贺达翁问道:“何以见得?”
言如玉应道:“给别人灌注星气,本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蔡多福星气再多,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给别人。冯先生如果跟范伯元没有半点关系,不可能出手相助。”
“所以范伯元解除与蔡家的婚约,冯先生也不再承认幽云斩魔团。”
“这次真被范伯元害惨了。”言广坤握着拳头说道。
众人慢慢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言自强看着正商议的众人,扭头吩咐旁边的奴仆:“把大少爷喊来。”
众所周知,大少爷言子安修为倒退,而且没有子嗣,早表明不再继承家主之位。而且说到做到,比如今晚的救驾,他就没去,此时众人的商议,他也不来参加。
过了一会,奴仆回来禀报:“大少爷说已经睡下,有事明日再说。”
言自强感叹一声,挥手让奴仆退下,然后望着众人,开始总结:“咱们言家,不怕蔡家,但得罪一位圣人,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背后还有一位长公主殿下。所以对蔡多福,还是需要有人斡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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