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尉沿途收拢张立的残兵败将,从中挑选了不到千人,其他人一概遣散,回到凌县的时候,敦武又收拢了两千多人,总共三千人,共尉从中选择了一些懂骑术的补充骑兵,其他的全部当成步卒,再设两个千人将。休整了两天之后,共尉率军返回下邳。
陆贾随即将出使的情况报告给共尉,共尉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秦嘉有那么多人马,不可能轻易的俯首听命。不过陆贾能三言两语就把秦嘉陷于不义之地,为自己北上攻击找到了足够的借口,他倒是有些意外,这个说客的三寸不烂之舌果然不是盖的。
道义已经准备好了,共尉随即整军。他原本有五千人左右,最近在下邳征兵,再加上张立的降卒,总人马已经达到一万。他首先找叶青谈了裁撤车兵的想法,叶青已经从灌婴等人口中得知了战斗的经过,他也觉得车兵的局限实在太大,已经不适应新的形势,知道裁撤车兵已经是势在必行,共尉能顾着他的面子,亲自找他来谈,他已经十分满意了,当下表示赞同共尉的想法。
共尉大喜,随即将车兵的战马调归骑兵,将骑兵的人数扩充到两千,其他的八千步卒被他分成了两部分,其中五千由他自己率领,另外三千别属一部,交给叶青带领,驻守下邳,下邳是他的大本营,守卫下邳的责任不言而喻。叶青见共尉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感激涕零。
两天后,七千大军离开下邳,一路向北进发。很快,斥候营就送来了消息,秦嘉派白公带领一万人马驻扎在容丘,防备共尉的意图十分明显。共尉听说之后,随即招集诸将议事。
灌婴很嚣张,他满不在乎的挥挥手:“一万人算什么,张立不也是一万人吗?不照样被我们两千人打得落花流水?将军放心,我带骑兵先行,为将军荡平白公这一万人,将军随后跟来就是。”
共尉见灌婴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没有说话,用询问的眼光看了一眼众将。诸将虽然看不惯灌婴的嚣张,但是都知道灌婴手下的两千骑兵战斗力确实强悍,灌婴这话说得很有底气,都没有什么意见,随声附和。灌婴更是得意,他眉飞色舞,嗓门大得能将帐篷掀掉,似乎白公的首级已经献在共尉面前一样。
共尉暗自叹了口气,这帮人虽然经过培训,都脱离了文盲的层次,武艺也都不错,但是还不是个合格的将军,只能是冲锋陷阵的材料。他转了一圈,将眼光看向了随军司马韩信。韩信面色沉静,眼皮耷拉着,平静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
“韩司马,你怎么看?”共尉点名问道。
众人齐唰唰的将眼光看向了韩信。韩信却并不惊讶,似乎知道共尉会来问他似的。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不解的眼光,拱了拱手:“将军,属下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灌婴虽然知道韩信是共尉新招揽来的人才,可是他并不太把他放在眼里,他觉得韩信是没有见过他率领骑兵大破张立的英姿,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十分不快,立刻沉下了脸,怒声喝斥。
韩信也不生气,他向灌婴拱了拱手:“灌校尉,信也听说了在凌县城外,灌校尉大破张立七千大军的战事,对灌校尉使用骑兵的能力,信十分佩服。”
“嗯。”灌婴心里舒坦了一些,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三分。
韩信接着说:“但是这次与打张立相比,还是有些区别的。其一……”他竖起一根手指,朗声说道:“张立出身草莽,虽然跟着葛婴将军打过仗,但都是对付一些流寇散兵,基本上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事,其用兵的能力并不突出,也就是按照常识排兵布阵,其实并不知晓其中的要诀,更不知道如何对付骑兵。先折了前锋营,伤了士气,又疏于防范,被骑兵的快速突进打乱了阵脚。”
灌婴顿时火了,按韩信这个说法,那他的胜利岂不是全是侥幸了?他勃然大怒:“难道换了韩司马指挥那一万人马,我就没法取胜吗?”
“不敢。”韩信不卑不讥,对灌婴的怒气视而不见,淡淡的说道:“如果是我指挥那一万大军,只需多备大盾、弓弩,以车为营,纵使不能大胜,恐怕也不至于惨败。”
灌婴立刻被噎住了,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韩信,张了几次嘴巴,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韩信的话虽然不动听,却一下子击中了要害。如果张立真的这么干,而不是草率出击的话,那他还真不可能取得胜利。甚至有可能在久攻之下,士气浮躁,反而被车兵出击,打得大败。
灌婴的冷汗从额头上沁了出来,嚣张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愣了片刻,尴尬的看了一眼众人,诸将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只有共尉面带微笑,沉吟不语。灌婴突然之间反应过来,他红着脸向韩信施了一礼:“多谢韩司马指点。”
韩信还了一礼:“灌校尉不居功自傲,令人佩服。”
灌婴大赧,连忙摇着头说道:“灌婴无状,还请韩司马继续解说。”诸将见最牛逼的灌婴都变得这么客气,看向韩信的眼光也都变得恭敬起来。韩信十分满意,他享受了片刻这种众人瞩目的荣光,这才继续说道:“而白公则不同。白公当年在项燕将军帐下,与秦军进行过数十万大军参与的血战。秦军的骑兵虽然不如灌校尉的骑兵善战,但是秦军主将李信却是用骑兵的高手,白公对付骑兵有相当的经验。再者,灌校尉以两千骑兵大败张立万人的战绩很快就会传到白公耳中,他一定会针对骑兵的情况做出相应的防备。灌校尉再想重现凌县城外的战况,恐怕会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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