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共尉来了。”一个骑兵纵马而来,在心满意得的章平面前勒住了战马。
章平大惊:“多少人?”
“六七千人,三面战旗,陷阵营,骠骑营,还有飞虎营。”骑兵大声的叫道。
章平大吃一惊,来得全是共尉手下最精锐的战士。陷阵营是共尉的亲卫营,骠骑营是共尉的骑兵营,一式的新式装备,飞虎营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据说也是精锐。自己追了这么远,队形已经散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快撤。”章平二话不说,调头就跑。骑兵们见章平这么紧张,也紧张起来,调转马头跟着章平开始狂奔。等共尉追到邑下,章平已经跑得只能看到背影了。
共尉刚刚赶到邑墙下,就看到了陈胜的战车。驾车的四匹马被解开了,只剩下三匹。共尉一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左右看了看,让人拉过几个倒在旁边的伤兵一问,这才知道庄贾刚刚把陈胜的人头献给了章平。
共尉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孔鲋怒吼着从里面跑了出来:“将军,快追,快追,陈王被庄贾害了,首级被他带走了。”
共尉二话不说,飞身上马,带着人向西追去。跑出二十里地去,他忽然暗自松了一口气。好了,正如历史的进程一样,陈胜死了,自己没有再给自己找一个麻烦。说实在的,真要把陈胜救了,他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呢。继续尊奉他?那岂不是跟自己过不去?杀了他?那还救他干什么?再说了,陈胜再没用,那也是陈王,他如果杀了他,和篡位差不多,苦心经营的名声肯定全毁了。
还是这样好。
共尉心情大好,却越发的愤怒:“追上去,夺回陈王的首级,杀了章平为陈王报仇。”
“追——”将士们吼叫着,催动战马,跟着共尉狂追不已。
章平叫苦不迭,他半夜就起身了,到现在为止一口水也没进,跑了半天,追了一百多里路,终于如愿以偿的拿到了陈胜的人头,却被共尉跟在屁股后面猛追,真是流年不利。他不时的回头看看,见共尉的身影越来越近,他咬了咬牙,命令随军司马带着步卒回头堵截。
随军司马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带着两千多疲惫已极的步卒停住脚步。他们刚刚摆好阵形,共尉就带着大军卷起冲天的烟尘冲了过来。随军司马一看到这个架势,腿都打颤了,刚要颤声命令放箭,却发现共尉带着骑兵转了个弯,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继续向前追去。
“呼——”随军司马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那些死里逃生的士卒也瘫在了地上,手里的兵器扔了一地。跑了一上午,这一坐下来,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
共尉带着人马狂追章平,章平吓得魂飞魄散,万般无奈,只得再次壁虎断尾,命令剩下的三千多骑兵回头堵截,自己带着庄贾继续奔逃。这三千骑兵虽然比步卒要好些,可是也累了,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共尉,他们没支撑多久,就败下阵来,数百人战死,其他人干脆不打了,举手投降。
一下子得了两千多骑兵,把共尉乐得差点笑出声来。可是这么一折腾,章平也跑得没影了。就在考虑是不是继续追的时候,前方的败军也撤过来了。吕臣在坚持了半天之后,终究不是章邯的对手,被攻破了营寨,只得带着一万多人且战且退。章邯在遇到了章平之后,得知陈胜首级已经到手,他也心满意得,放弃了追击的打算,带着大军返回陈县。
“大王死了?”吕臣如遭雷击,站在那里半天也没有说话。
“嗯。”共尉一脸悲戚,“我赶到下城父的时候,庄贾那狗贼已经带着陈王的首级投降了章平。我这才一路追过来,可惜……”
“怎么会是这样?”吕臣喃喃自语:“庄贾怎么会这样?他是陈王最信得过的人,怎么会这样?”
共尉拍拍他的肩,想劝他两句,可是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只得让他一个人傻兮兮的坐在一旁自言自语。趁着这个时间,白媚派人收拢残兵和降卒,总共聚起了近四千骑兵,三千多步卒。
“夫君,你过来一下。”白媚将陪在吕臣身边的共尉拉到一边。共尉不解的看看她,“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你解决不了的?”
“不是我解决不了。”白媚压低了声音说:“刘季跑了。”
“刘季?”共尉也吃了一惊:“跑哪去了?”
“不知道。”白媚摇摇头:“听夫人说,他身边只剩下两三百人,一路向北去了。”
“两三百人啊。”共尉松了一口气,看来刘季又把裤子输光了。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又感觉到有些不对:“夫人?哪个夫人?”
“还有哪个夫人?就是少姁的姊姊,刘季的夫人。”白媚撇了他一眼,嗔怪的说道。
“吕雉?”共尉恍然大悟:“她在哪,怎么没跟刘季在一起?”
“且。”白媚生气的说:“那个刘季真不是东西,只顾自己逃跑,把夫人给扔下不管了。要不是那两个手下拼命护着,恐怕夫人已经被乱兵砍死了。”
共尉看着怒气冲冲的白媚,撇嘴一笑,对刘季来说,夫人算什么,亲生儿子都能扔车下去。他摇了摇头:“她在哪儿呢,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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