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鱼,你要让我颜面丢尽,自裁在你面前吗?”共乔跺足大叫,伸手就到女卫腰间去拔剑,吓得女卫连忙抱住她,尖声惊叫。杜鱼听了,顿时象是被刺破的气泡,满腔的怒火一泄而空,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姐,小姐,不可鲁莽。”赵青和周贲、班玄急得满头大汗,围着共乔连连打拱作揖。开玩笑,共乔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怎么回去见共尉?
张良也大吃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跨了过来,见共乔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共乔见他脸上显露出关切的神色,心中一软,也放弃了挣扎,安静了下来。却又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全化成眼泪涌了出来。这几个月她跟着张良风餐露宿,照顾张良的起居,所有人都看出了她的心思,有的人佩服她,有的不理解,可是更多的人却在笑话她,说那么多的少年郎她看不上,却看上一个病怏怏的老头,这些她都忍了。她觉得那些人根本不懂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张良外表柔弱,可是内心刚强,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年龄大一些怎么了?孔夫子的母亲颜征在嫁给叔梁纥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别人的冷言冷语,她都可以不理,但是张良无声的拒绝,让她无法忍受。她担心张良也因此看不起她,认为她不够自重,少年心性,意想天开。
她错了吗?她抛弃了家人,抛弃了一切跑出来,错了吗?她十分迷茫。
“姑娘,要不……我自己去……”张良嗫嚅道,他实在不忍再为难这个少女了,实在不行,就自己厚着老脸去求共尉吧,说不定共尉看在他们半师半友的份上,还能伸出援手,施舍他一点帮助。
“不,先生去是没用的,还是我去吧。”共乔用力的抹去眼泪,奔出两步,又转回身,将煎好的药罐提到张良面前:“先生千万别忘了吃药。”
“哦。”张良手忙脚乱的接过药,怔怔的看着共乔翻身上马,十个女卫赶忙跟了上去。杜鱼一跃而起,点起剩下的铁卫,跟着飞奔而去。班玄等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有些无趣,默默的走到一边。张良看着渐渐变成黑点的几个身影,心里忽然之间变得空落落的,象是被掏空了一般。
“司徒,司徒。”韩王成叫了几身,张良才回过神来。
共乔一口气奔出去五十里,这才勒住了战马,伏在马背上失声痛哭,泪飞如雨。杜鱼带着人追了上来,见共乔伏在马上,也停住了脚步,示意铁卫们远远的缀着,不要靠得太近。他知道共乔面子薄,此刻的失态如果被人看见了,只怕又会不好意思。共乔在马上哭一阵,想一阵,想一阵,哭一阵,又不肯休息,逼着铁卫连夜赶路,到了第三天快到召陵的时候,她终于顶不住了,发起了高烧,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杜鱼大惊,想要停下来休息,共乔却又不允,一定要继续赶路,急得杜鱼无计可施,正在发愁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斥候营的人。
共尉带着一万五千大军就在三十里外,正飞速赶来。
一听到这个消息,强撑的共乔笑了一声,晕了过去。
看到脸烧得通红的共乔,共尉既心疼,又气恼,他停了下来,让人飞马报与张良。张良闻讯,又惊又喜,韩王成下令退兵五十里,然后带着张良连夜赶到共尉的大营。一见到共尉,张良十分惭愧,上前一步,还没有说话,共尉就拦住了他:“先生,你不要说了,这件事不怪你。”
张良更是难受:“阿乔怎么样?”
“还好,现在有我夫人照顾着呢,危险期已经过去了,只是还比较虚弱。”共尉苦笑了一声,冲着韩王成施了一礼:“楚柱国共尉,拜见韩王殿下。”
韩王成笑容满面,抢上两步扶起共尉,朗声笑道:“一直听司徒说共柱国少年英雄,果然如是。”
共尉礼貌的笑了笑:“虚名尔,何足挂齿,敢污大王清听。大王请入帐叙谈。”
魏豹也连忙上前见礼,韩王成客客气气的回了礼。
“共柱国请。”韩王见共尉虽然年轻位尊,却并不趾高气昂,十分满意,和共尉并肩进了大营。张良有些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平时的从容打了很大的折扣,在随后向共尉介绍军情时都有些走神。
听韩王成和张良说完了战事经过,共尉大出意外,在他看来,秦军虽强,可是有两万人马在手,又有张良这个谋略高手指挥,就是打得不顺利,也不至于这么困难。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南阳守桓齮那是跟着王翦平定天下的名将,三川守李由是丞相李斯的长子,在秦统一天下的战争中也立了功,驻守三川,硬是让吴广的大军徒劳无功,手底下自然也有两下子。韩人身处这两人之间,背后又是楚国的陈郡,回旋余地实在太小,要想在短时间之内复国,难度确实不小。
“那大王有什么打算?”共尉盯着地图看了好半晌才问道。
“我韩国故地在三川郡比较多,而南阳郡原本是楚国的,因此,我们只能向北攻击三川郡,以免和你们楚国引起纠纷。”韩王成试探的说,“不知共柱国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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