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湛卢?”本来有些爱理不理的共尉诧然,他坐起身,接过使者关朝手中的木盒,打开一看,狭长的木盒里面躺着一柄古朴的长剑,暗黄色的剑鞘上镂刻着简单的夔龙纹,做工精致而简约,剑首上也没有什么名贵的装饰,甚至不如剑下面垫着的丝绸华贵,但是却透着一股大气,让下面的丝绸自惭形愧。
共尉是学工的,虽然不是冶金专业,但是对技术有一种顽固的厚今薄古的观念,再加上到秦末一年多了,见多了青铜的或铁制的剑戟,除了腰间这一口用陨铁所制吴钩能算上得削铁如泥之外,其他的都很一般,刺杀还行,但是劈砍起来却比较容易折断,因此他对所谓的上古神兵不太感冒,总觉得从技术的角度来说,后世的总要超过前世的。但是对湛卢他却很有兴趣,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景仰的名将岳飞曾经拥有过这把剑。古代的名将中,他对抗金的岳飞最崇拜,岳飞的事迹他知之甚详,岳飞的诗词他朗朗上口,就连学拳,也因为形意拳据说是岳飞所创而练得特别用心,作为一个岳飞的超级粉丝,自然也知道传说中岳飞拥有的两大神器:大蛇所化的沥泉枪和这口湛卢剑。
忽然之间,这把名剑居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自然好奇心大起,传说中削铁如泥的湛卢剑就是这样的吗?他顾不上去分析使者的眼神变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准备去取剑,可是伸到一半,又无端的觉得手有些不太干净,连忙招呼道:“取水来。”
一个侍女端来了一盆水,共尉用心的洗了手,又反复擦干净了手上的水,这才恭敬的捧起剑,一手握着温润的剑鞘,一手握着冰凉的剑柄,缓缓抽出了长剑。一抹寒光从缝隙处闪现,柔和的光芒并不刺眼,但是共尉还是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他慢慢的拔剑出鞘,略显粗短的剑身如一泓秋水,散发出阵阵的凉意。共尉略一挥动,杀气森森而出。
“好剑!”共尉赞了一声。
“好剑!”吕释之和桓齮等人暗自赞道。
关朝沉默不语,可是心里却十分不屑。共尉接见他时,并没有什么热情,懒洋洋的坐在那里,连起码的礼节都没有,直到看到了这口绝世名剑,才来了兴趣,可见也是个贪婪之人。看来张良还是对共尉知之甚深,知道什么东西能诱惑他,虽然这口剑是大王的心爱之物,当时逃离新郑时,大王随身只带了这口剑,想不到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落到了共尉的手中。可惜啊,可惜。
共尉眼神一扫关朝,虽然关朝非常迅速的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笑脸,可是他还是体会到了那抹眼神里的不屑,他也不屑于和他解释。本来他是对什么名剑不感兴趣的,再好的青铜剑,也不过是青铜剑而已,能好到哪儿去?他喜欢这口剑,只是因为岳飞,虽然历史已经改变,岳飞未必还会出现,可是他还是不能放弃那份景仰。
军人,就得活得象岳飞那样保家卫国,才算个军人。
“你们大王好手笔啊。”共尉从田伦手中接过剑鞘,小心的将剑还鞘,一边欣赏着剑鞘上的花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关朝不卑不亢:“我家大王说,名剑配英雄,只有君侯如此的英雄,才配得上这口剑。大王如今朝务繁重,难得上阵厮杀,留着这口剑也是暴殄天物。闻说君侯爱剑,故而转赠君侯。”
共尉浅浅一笑:“你家大王谬赞了,我不是什么英雄,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不过,你家大王的心意我领了,不用多说了,请你家大王移兵鲁阳吧,我们在那里和李由一战。”
关朝见共尉直接了当的答应了出兵援韩,倒也干脆,连忙谢过。他行了礼,刚要退下,共尉又叫住了他:“贵使留步,本将有几句话想问,阁下如何方便的话,还请直言,如果不方便,本将也不强求。”
关朝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想不到那么傲慢的共尉还有这么客气的时候,他连忙拱手说道:“君侯垂询,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
“那我就先谢了。”共尉转身向后室走去,关朝跟了上去,走到后院的门口,共尉轻声问道:“贵使可知道我家妹子的消息?她在韩国还好吗?”
关朝点了点头:“君侯,令妹在张司徒身边很好。张司徒如今闭门修道,不问政务,日与令妹弹琴自娱,两人相处甚好。”
共尉皱起了眉头,有些期待的看着关朝,见关朝茫然不解,犹豫了半晌,只好开口问道:“那她可有口信带给我?”
关朝有些诧异,茫然的摇了摇头。共尉失望的叹了口气,埋怨道:“这个丫头,当真是铁了心了,连个口信也不捎来,真是个死心眼。唉,算了算了,多谢贵使。”
“君侯客气了。”关朝恭敬的回道,回身就要走,身子刚要动,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君侯,我听说大王去司徒府上,想请司徒出面向君侯请援的时候,令妹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说。”
“是吗?”共尉恍惚有些明白了。共乔当时跟着张良走的时候,曾经说过,她夹在共尉和张良之间左右为难,以后两个人如果要发生冲突,她只能旁观,绝不会帮哪一个去谋划另一个。他叹息着摇了摇头,为共乔的信守诺言感到又好气又伤心,一时站在那里出神,竟忘了招呼关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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