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重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周围一片死寂,能听到的只有脑门上血管的脉动。她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浑身酸痛,痛得她禁不住呻吟了一声。
“夫人!”门吱呀一声响,任敖和审食其同时冲了进来,关切的看着吕雉。审食其的左脸上有两道醒目的鞭痕,半边脸肿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任敖脸上也有伤,但是要轻得多。
“你们……”吕雉吃了一惊。
“属下……没能照顾好夫人,被君侯责罚,也是意料中事。”审食其哼了两声,扯动了了脸上的伤痕,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吕雉晕倒了,他和任敖被刘季一顿暴打,理由就是他们没有照顾好吕雉,当然这只是幌子,审食其知道自己就是刘季心目中的那个奸夫,要不然为什么他和任敖一起挨罚,轻重却相差甚大呢,估计要不是怕被人看出破绽,刘季其实是很想一剑捅死他的。虽然暂时没死,但是审食其知道既然自己背上了这个黑锅,如果还留在这里的话,他迟早是刘季的剑下鬼。一想到这,审食其就觉得特别委屈。他倒是想做这个奸夫呢,可是他不敢,吕雉虽然对他比较亲近,但是离奸夫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他充其量也就是吕雉的一个亲信罢了。
可是奸夫到底是谁呢?审食其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不是受冤枉的就是他本人,连他自己都会认为刘季没有猜错,吕雉一向深居简出,纵使有来往也只是熊英、白媚等几个夫人,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来呢?有机会接近她的男人就是他和任敖,特别是他,怀疑他怀疑谁?可是天地良心,他确实没做,但是他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奸夫。
审食其糊涂,吕雉心中却明镜也似,她反倒松了口气,看来刘季当时只是一时气话,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她内疚的看了审食其一眼,无声的叹了口气:“君侯呢?”
“君侯昨天出发了。”任敖轻声说。
“昨天?”吕雉大吃一惊,她瞪着眼睛看着任敖和审食其:“我……”
“夫人已经睡了两天了。”审食其呜咽着说。
吕雉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再次晕过去,她急急的问道:“君侯去哪里了?”
“峣关。”任敖轻声说。就在昨天下竿,峣关送来了消息,赵高已经答应了和怀王议和,他要求刘季立刻带兵入关,协助他控制关中的形势,逼迫胡亥签署议和的诏书,刘季闻言大喜,留下一点人马看守武关,带着大军迅速向峣关挺进。“按照他们的速度估算,明天他们就能到达峣关。”
“大事休矣!”吕雉哀叹一声,双泪长流。
“夫人?”任敖不解的看着吕雉。吕雉也没空向他解释,眉头微微一皱,转过脸对审食其道:“你立刻赶往宛城,向我兄长求救,请他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无论如何救我一命。”
审食其不敢啰嗦,立刻转身出门。吕雉又对任敖说:“城中还有多少人?”
“不太清楚,大概一千余人吧。”
“立刻把百人将以上的军官都叫来。”吕稚急急的说道。
任敖见吕雉面色从所未有的惶急,也吃了一惊,连忙转身出去了。吕稚强撑着坐起身来,四顾一看,却没看到刘盈的影子,她连忙问侍女道:“盈儿呢?”
“公子被君侯带走了。”侍女小心的回答道。
吕雉一怔,心痛如绞,泪如雨下。
……
函谷关。
“果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下雄关。”共尉远眺两山之间的函谷关,由衷赞道。
“这里还是老子写五千言的地方呢。”薄姬向往的看着远处的关楼。
“呵呵,你是来瞻圣来了?”共尉瞟了眼中神采奕奕的薄姬一眼,微微一笑:“等韩将军拿下了函谷关,让你在老子作文的台上坐上三天,体会一下老子当时的感觉。这被人逼着写文章的感觉,可不是什么好滋味。想当初我被孔夫子逼着写心得的时候,可是抓耳挠腮,如坐针毡啊。”
站在共尉身后的韩信、周叔两人听了,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郦食其忍不住放声大笑,李左车微笑着摇头不语,神情也极是轻松。薄姬俏脸微晕,眼光却还是看着关楼,想象着关尹子在城墙上等待老子的情景,向往不已。
“韩将军,可有信心拿下函谷关?”笑过之后,共尉转过头对韩信说道。
韩信愣了一下,连忙躬身施礼,微笑着说道:“君侯,末将已经做好准备,只等君侯来指挥作战。只要君侯一声令下,末将一定第一个杀上城楼,为夫人打扫楼台,磨墨铺简。”
共尉摇了摇头:“此言差矣,攻打函谷关是你韩将军的任务,怎么能等我来指挥呢,我是来观战的,你可不要搞错了。”
韩信闻言大喜,他当然希望能承担攻击函谷关的任务。共尉征战天下的时候,他却闷在东海,眼睁睁的看着周叔等人跟着共尉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函谷关是天下雄关,是破秦的最后一场恶战,如果能拿下函谷关,只凭这一件功劳,他就可以与周叔等人平起平坐。只是共尉率大军到此,他一个偏将不可能独占此功,他只能指望着共尉能让他先攻城,得先登之功,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却万万没有想到共尉却把整个作战指挥全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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