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看到远处的烟尘了吗?”李良努了努嘴,示意雍齿和王陵看远处山谷中的烟尘。
“看到了。”雍齿和王陵相视一笑,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李良信誓旦旦的对他们说刘季一定会逃回来,他们还不相信,可是现在看来,刘季果然是逃回来了。他们原本对李良颇有轻视之心,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佩服李良,这个反复的叛将眼力确实过人。
“好了,去吧,一击而中,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李良摆了摆手,又看了一次远处更近的烟尘:“再有一刻钟,他们就能逃到这里了。”
“喏。”雍齿和王陵应了一声,转身走了。李良看着他们急匆匆的背影,嘴角挑起一丝笑容,这两个人虽然也不错,可是跟他比起来,他们也就是匹夫之勇罢了。不到十来天的功夫,他们已经习惯于以一个下属的身份跟他说话了。这次任务要是完成得好,自己可以将功赎罪了吧?如果共尉想借刀杀人,他也有对策,他没有亲自动手,责任都是王陵和雍齿的,共尉抓不到他把柄。
想着共尉可能的想法,李良得意的笑了。
刘季一路急行,眼看着就要赶到商县,不禁心中大喜。商县是个小县城,他在这里留了三百多人把守,虽然挡不住秦军的大队人马攻击,但是停下来喘口气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转身对樊哙等人大声叫道:“快点,我们进商城去避一避!”
出乎他的意料,樊哙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反而倒有一种惊恐的神色,从樊哙圆睁的双目中,他看到了一片阴影。樊哙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刘季不解,他转回头,不禁也睁大了眼睛。
一篷箭雨,迎面而至!
刘季的惊呼还没有出口,已经觉察到了胸口的剧痛,三支长箭几乎在同时穿透了他的胸甲,贯穿了他的身体。刘季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轻了起来,他从马上飞起,轻飘飘的飞过十几步的距离,轰隆一声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紧跟在他身后的樊哙等人也纷纷中箭落马。箭如飞蝗,又急又密,不过十余息的时间,刘季等数十人就全部被射中,倒地不起。
紧随其后的秦军骑兵随即赶到,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季等人,他们犹豫的四处看了看,小心的戒备着。东门耳冷冷一笑,二话不说,挥手令人砍下了刘季的脑袋,扬长而去。
刘季阵亡,楚军更加惊慌,他们四散而逃,不久就遇上了李良等人。李良等一万五千人进入商县,在商县收拢刘季的败军,不久,吕释之和吕雉也赶到了商县。
“真对不起,夫人,我等来迟,刘将军不幸战殁!”李良一脸的悔恨,痛不欲生。
吕释之长出一口气,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喜气,他一声不吭,偷眼看着吕雉。吕雉呆若木鸡,坐在那里半天没有吭一声。她看着眼前的李良,和躲在后面一声不吭的雍齿和王陵,心中疑窦丛生,共尉派这几个来支援刘季,本身就说明用心不良。但是她没有证据,刘季的脑袋是被秦将砍走的,这是很多楚军士卒都能证实的事情,要说刘季是死在秦军的手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吕雉心情复杂,刘季不是个理想的丈夫,但毕竟是她的丈夫,虽然他不听自己的劝告,一意孤行,最后送了性命,很大程度上是咎由自取,但是一想到他很可能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她还是觉得怒不可遏。
“我要看看他的尸身。”吕雉沉默了半天才说。
“夫人放心,我们已经将刘将军的尸身抢回来了。”李良面色不变,稳稳当当的,他确实已经将刘季的尸体抢了回来,而且已经将刘季身上的三只箭全部取掉了,包括樊哙等人身上的箭都取掉了,包管吕雉看不出一点破绽。
吕雉虽然聪明,但是在李良这些老手面前,她确实没有太多的胜算,看着刘季的无头尸身,吕雉欲哭无泪。就在此时,夏侯婴、曹参等人逃了回来。
一见到夏侯婴怀中的刘盈,吕雉这才始梦初醒,扑上去抢过刘盈。刘盈被刘季扔下马车,摔了个七昏八素,虽然被夏侯婴抢了回来,但是额头上的伤一直没能得到好好的包扎,血流了一脸,看起来十分刺眼。吕雉见刘盈满脸是血,也被吓了个半死,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冷静,语无伦次的问道:“盈儿,盈儿,你怎么了?”
刘盈惊魂未定,看到母亲,一把抱住吕雉的脖子,放声大哭:“阿母,我怕——”
“别怕别怕,阿母在呢,阿母在呢……”吕雉泪流满面,抱着惊恐的刘盈泣不成声:“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夫人,公子受了惊吓,但伤势倒不是很重。”夏侯婴轻声劝道。
吕雉象是护雏的母亲,冲着夏侯婴怒吼道:“什么伤势不重?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伤势还不重?他还是一个孩子,他还是一个孩子……”
“夫人,是将军将公子扔下车的,要不是阿婴,公子已经……”曹参见夏侯婴被吕雉骂得神色尴尬,忍不住的替他辩解道。
“将军扔下车的?”吕雉大惊失色,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夏侯婴。
夏侯婴为难的点了点头:“是的,我下车去抢回公子,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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