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近似方形,周长约四十里,城高平无论在五丈左右,城墙高大结实,易守难关。鸿沟在大梁城南绕了个圈,如同母亲张开手臂,将大梁城搂在怀中,护住了大梁城的南侧和东侧,只有城北到阴沟水之间有一片空地,可以驻扎大军。当初秦军大将王贲攻大梁,只能掘开鸿沟,以水灌城。大梁城是夯土墙,禁不住水泡,时间一到,城墙不攻自破,秦军顺利入城。
但是掘开鸿沟灌城可不是一件小工程,首先要筑围堰,在大梁城周筑起一圈土堰,然后再引水,还要等城墙浸泡一段时间之后坍塌,没有四五个月,根本不可能奏效。正因为如此,项佗才留下两万人守城,自己放心大胆的带着大军去协助项羽攻打济北郡。如果周叔要强攻大梁城的话,很可能久攻不下,兵疲气衰,到时候项佗正好可以打他一个回马枪。
周叔当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他避开了大梁城,直接攻击大梁东的陈留和外黄,陈留和外黄不如大梁城高大坚固,守兵也不如大梁多,突然被周叔围住,顿时慌了手脚。看着城外西楚军高大的弩砲和杀气腾腾的战阵,陈留令和外黄令没有作太多的考虑,献城投降。
这两个县这么爽气的投降,和西楚在前期做的宣传工作也有莫大的关系。西楚的商人现在是地位最高的商人,他们到哪里都把头昂得高高的,开口我西楚如何,闭口我西楚如何,说得天花乱坠,几乎把西楚夸成了天堂。外黄和陈留都是交通发达之处,来往的商人特别多,西楚的诸多善政早已经传到这两县的人耳中,他们对西楚的安定和富庶早就向往已久,再加上东楚这几年一直在打仗,赋税加了又加,早就让百姓不堪重负,不少人都想着要逃到关中去,现在西楚军打来了,他们正好遂了心愿。
周叔拿下这两个地方之后,没有急于向东进兵,他停了下来,一边派人到附近各县招降,一边回头攻击大梁。大梁是个钉子,不拿下大梁,他不敢轻易向东进击。
但是他造成的声势,却足以让项佗心惊,项佗火速回军,在定陶、宛朐一带和周叔对峙。周叔吸引项佗回头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急于进攻,他一面派人到大梁城劝降,一面耐心的捕捉战机,等待项佗的失误。
没有了项佗的侧应,项羽没有了兵力上的优势。韩信固守梁父山,王陵、臧衍死守博阳城,互相呼应,就是坚决不出战。项羽虽然骁勇无敌,可是看着铁桶也似的城池和韩信大营,他也只能望而兴叹,进退两难。
北线陷入了僵持,而南线却热闹起来。
项羽撤离了九江,张良卷土重来,再次攻击南郡。五万大军将江陵郡围住,每天攻打,曹咎紧守项羽的嘱咐,坚决不出城作战,死守城池。张良也不着急,每天摆开阵势操练弩砲手,时不时的集射一阵,将一块块巨大的石头扔进城里,打得城里的东楚军走路都只能依着城墙根,还得举着盾牌,苦不堪言。要不是项羽特别吩咐了,曹咎真想杀出城去,与张良决一死战,省得天天受这窝囊气。
与此同时,陈余到达南阳郡,主持南阳的军事。
陈余看到蒲将军和赵青时特别客气,虽然这两人刚刚打了败仗,蒲将军还将一万精兵损失得七七八八,但是陈余知道,蒲将军是第一个投靠西楚的,他对西楚逼降韩王成有莫大的帮助,同时也给其他人做了好榜样,再加上蒲将军的儿子蒲苴子是现在是共尉身边的亲信,蒲将军别说还有点实力,就是没有实力,他在共尉心目的地位也不是一般人可比。至于赵青,那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共尉起家的五校尉之一,也是五校尉之中比较早出来独当一面的人,更是惹不得。
所以陈余很客气,一见面就抢上前去打招呼。赵蒲二人也不敢怠慢,虽说他们是资格老,但是刚刚打了败仗,腰杆子不是很硬,陈余是共尉派来的,他们多少要给点面子。何况他们从心底里,也有些敬畏陈余这个名士——读书人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有份量的。
“二位大人对南郡的战事有何见解?”陈余很客气的问道。
赵蒲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赵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两个都是粗人,只知道卖命打仗,对于谋略却不通。大王派将军来主持南阳的军事,我们自然是听将军的吩咐。”
陈余哈哈一笑,连连摇手:“二位太谦虚了,我初来乍到,诸事还不太清楚,哪里敢有什么吩咐。二位久在南阳,又深入到南郡作战过,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还希望二位鼎力相助,我们同心协力,协助张将军拿下南郡,完成大王的作战意图。”
赵青见陈余说话很客气,一点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傲气,心里十分舒服。他把南阳和南郡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道:“现在曹咎在江陵和张将军对峙,不可能投出兵力来顾及南郡的北部。项羽又远在齐地与韩柱国作战,我们的北面还有周柱国的大军掩护,现在应该是出兵取南郡的好机会。”他说到最后,又加了一句:“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陈余连连点头:“赵大人说得有理,余深表赞同。不过,余有一浅见,想请二位大人参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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