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的昆莫和陈平也惊呆了,匈奴人在北疆受挫的情况下倾巢而出,猛攻会氏城,这个情况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陈大人,我……”昆莫面色阴晴不定,按理说,会氏王庭受到攻击,他这个左大将义不容辞的应该去救援,可是一想到他只有三四万人,而匈奴人却有二十万众,他就觉得肩上的责任沉甸甸的,这一旦交上手,恐怕不仅救不了会氏城,自己还会全军覆没。月氏现在的实力本来就不如匈奴,右大将哈善儿意外的失守,更是让月氏雪上加霜,兵力对比更加悬殊了。
陈平很快就镇静下来,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一样,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左大将,我们今年的损失大了。”
昆莫一皱眉,没明白陈平的意思。陈平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左大将啊,现在是八月份,我中原的丝绸正是下机的时候,你们月氏这一乱,这条商道也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我们的丝绸出不了关,怎么变成钱啊?交了那么多税给你们大王,结果……”陈平连连摇头,唉声叹气,似乎对月氏王十分失望,后悔和月氏王做成了这笔交易。
昆莫有些恼火,月氏和西楚是盟友,现在月氏受到了匈奴人的袭击,西楚人却只想着他们的利益,根本不顾及月氏的安危,这太让人失望了。他怒火中烧,却又不敢作作,要想解月氏之围,眼下只能求助于西楚,得罪了陈平,那就麻烦大了。
一想到得罪陈平,昆莫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月氏王和哈善儿不正是得罪了陈平才倒霉的吗?月氏王不相信陈平,所以被围了,而哈善儿指责西楚,干脆被匈奴人杀了。
真是天意!昆莫站在那里,眼睛看着帐外,脑子里却嗡嗡作响。看来老天站在西楚人这边,不问对错。月氏王和哈善儿没有说错,但是他们和西楚作对,那就是最大的错。自己虽然确实和外人联合了,但是因为是和西楚联合,那就不是错。现在的局势,是不是老天的示意?
想到这里,昆莫心里的怒火顿时平息,堆上一脸的笑:“陈大人,昆莫有事相求。”
陈平正在自言自语,听到昆莫的话,不解的转过头看着昆莫:“左大将,你我相交莫逆,有话请直言。只要是我陈平能帮得上忙的,绝不二话。”
昆莫大喜,自己的猜测对了,只要跟西楚联合,绝对没有坏事。
“陈大人,你看啊。”昆莫凑到陈平面前,殷勤的将陈平面前的酒杯加满,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匈奴人突然袭击我们月氏,不仅杀伤我民众,更重要的是,他还阻碍了西楚的商路,现在我月氏就是想保护你们的商人也做不到了,我们的实力不如匈奴人啊。这次大战,西楚的商人肯定有不少遇难的。大人回去,恐怕不好向咸阳交待吧?”
陈平警惕的看了昆莫一眼,又点了点头:“可不是,你们可把我坑惨了。”
“不是我们把你坑惨了。”昆莫连连摇头,加重了语气提醒陈平道:“是匈奴人,是匈奴人把你坑惨了。”
陈平似乎也有些乱了阵脚,听了昆莫的话,半天没有反应,眼神闪烁不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昆莫不敢打断他的思路,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他,直到他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才暗自松了一口长气。他再接再励,接着劝道:“匈奴人围攻我王城,一旦得手,以后这条商道可就成他们的了,以后你们要向他们交税才行。大人,匈奴人可不是我月氏啊,他们贪婪得很。”
“这个我知道。”陈平点了点头,眼中全是忧虑:“如果让匈奴人占了这里,我西楚就得另选商路了。”他又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南边的海路找得怎么样了,真是愁人啊。”
“海路?”昆莫吃了一惊,他现在能和西楚谈条件的就是这条商路,如果西楚人另找他路,他还有什么条件可谈。他只知道西楚的南面、东面全是大海,可是他生在月氏,长在月氏,从来没有看过海,海是不是和西海子(青海湖)一样,全是水?
“嗯,大王下令,在南海郡出海,寻找通往西域的海路,如果能找到海路,那以后就可以从南面出海了。”陈平摇摇头,苦笑了一声:“不过,从南面出海,哪里能有经过月氏通往西域方便啊。”
昆莫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陈平不仅是担心方便不方便的事,而是一旦从海路走,他这个西域大使的份量就会大减。摸到了陈平的心思,他更有把握了,一拍大腿,大声附和道:“陈大人言之有理啊,要往西域,当然是这里方便了。”
“可是这里……”陈平欲言又止,显然对月氏的前途不抱什么信心。
昆莫看在眼里,连忙说道:“大人,匈奴人虽然来势凶猛,可是他未必能得手啊。你想,王庭内大概还有两万人,兵精粮足,守上半年一年的不成问题,我这里还有近四万人,就算王庭外的人马全部匈奴人击败了,我们至少还有七八万人,匈奴人二十万,他想一口把我们吞掉,谈何容易?”
“这个我知道,匈奴人是一时半会吞不下你们,可是你们也没什么机会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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