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政飞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照片之上,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个标志,倒是和我们慈善会的标志有些相似的地方。”顾政飞说,“不过,很显然,这绝不会是‘艾尔伯特’家族所设计的。”
“何以见得?”史正天故意问道。
“哼……”顾政飞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淡淡的嗤笑,说,“‘艾尔伯特’家族,对滨海的人民犯有罪孽,他们所要做的事情是赎罪,故意将这些魔神与耶稣基督放在一起,显然有违他们的初衷,这是其一;另一方面,‘艾尔伯特’家族人士并不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们也并未受洗。这些魔神的形象,除非是熟谙基督教文字书籍,否则是根本不可能设计出来的。”
顾政飞顿了顿,接着又说:“这环绕着的七位魔神,虽然形态与我映像中的‘七宗罪孽’相似,但无论动作、排列的顺序、位置等我都从来没有见过,也就是说,这枚徽章的设计者,很有可能只是参考一些书籍,将这些形象刻画出来,而非有模板参照——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孤陋寡闻,呵呵。”
史正天沉思了片刻,说:“您说的,的确有道理。”
顾政飞点了点头,依然保持着高傲的风度,说:“既然如此,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作为一个基督徒,我想您一定对这枚徽章有自己的理解吧?”史正天说,“您知道,搞清楚它的意思,很可能对我们案件的调查有帮助。”
顾政飞笑了笑,说:“嗯……也难怪叶彬会觉得这是一种亵渎,将这些人物放在一起,在基督教中并无先例。不过……”他望了一眼身旁的叶彬,这略显文弱的男子竟下意识地退了几步,“不过,也倒不失为一种别有新意的设计。”
所有人都盯着顾政飞。
顾政飞继续说:“‘七宗罪’是人类的原罪,也是人类自身本性表露的方式之一。人类是残缺的,这一点我不知你们是否同意,总之,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人类都是残缺、弱小且有罪的,耶稣来到人间,最终被钉在十字架上,是为了我们而承担下所有的罪孽,以其泪水及鲜血,赐予我们福祉与荣光。”
“我觉得这设计巧妙,是因为它直观的将‘七宗原罪’与耶稣的受难放在一起,也直观的表达出了世人的罪孽与耶稣对人类的救赎。”顾政飞说,“这种设计,与我们慈善会的标志似乎是殊途同归的,这点我必须承认,它们所要表达的,都是对人类的挽救。只是我们慈善会的标志更加温和,而这个标志更加极端,落入了‘性恶论’的束缚之中,甚至,还让人觉察出几分仇恨。”
顾政飞的分析不可谓不精辟,但也正因为此,秦逸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番话似乎无懈可击,也丝毫不带能够作为证据的破绽。
史正天接着说:“既然您也觉得这标志与慈善会的相似,那么,您是否能想到,有谁可能会设计出这样的标志?”
这个问题他问过叶彬,但现在他想听顾政飞的答案。
“调查是你们警察的事情。”顾政飞冷冷的说,“虽然慈善中心一贯以来较为冷清,但我在这里几十年了,来往的客人也算不计其数,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看到我们的标志,并且突发奇想的进行仿造设计,我一点,我无法给你们任何回答。”
转而,顾政飞又说:“有件事情,我倒是很费解,仅仅凭借一个标志,为什么你们要兴师动众的来这里调查,难道就没有更有价值的线索了么?”
他的话语,似乎表明在这场看不见的拉锯战中,他已开始转守为攻。
“这座慈善会由艾尔伯特家族建立,而在山庄凶案现场中又发现了与慈善会标志极其相似的徽章,这两点,足以让我们对你们的组织产生怀疑。”史正天厉声说,“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只是在请求你们配合协同调查,请你认清自己的位置!”
这句带威胁性的话语,似乎略微起到了一些作用。
顾政飞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掂量着事情的轻重,片刻之后,说:“慈善会里有老人孩子,我不希望他们受到事件的波及,更不希望造成恐慌、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句话虽然语气依然强硬,但显然已经是让步的说法。
史正天却还是咄咄逼人:“哼,那是否可以有请顾先生随同我们回一趟滨海市呢?”
“我似乎没有这个义务。”顾政飞说。
史正天说:“协助公安机关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但我没有必要接受你们的传唤。”顾政飞镇定地说。
史正天笑了笑,说:“那么,顾先生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我看,我们可以约定时间,换一个地方谈。”顾政飞想了想,说,“我与叶彬,现在的身份只是协助案件调查,而不是嫌疑犯。”
史正天的脸上依然挂着冰冷的笑容,说:“没有问题,不过,这次的时间和地点,我希望是由我们来定。”
“呵呵,现在警察办案还真有一套。”顾政飞说,言下之意,显然是在嘲笑史正天不按纪律办事。
秦逸风暗暗觉察到,对方应该依然没有识破几人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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