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R。
一切,宛如魔魇。
噩梦的开端,源自记忆深处那一点模糊不清的恐惧。
是对未知的恐惧?还是心灵深处的震荡,留下那一抹不可磨灭的伤痕?
BOR。
时时漂浮在梦境之中,如覆天的举手,掩盖了整个空间,连悸动的心房也被压地变形,令人窒息。
那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他看见一颗子弹,撕裂空气,钻入身旁某人的脑中。
鲜血四溅。
他依稀记得,曾经自己也这样杀死过对手。
但这一次,死的却是……
他看见,枪在自己的手中!
为什么?
这……这不是我的本意……可,似乎又不得不这么做。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那个人是谁?我杀的到底是谁?我又为什么要杀他?
BOR……
是符文、还是魔咒?
BOR……
……
艾利克斯疯狂地奔跑着,这一次,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惧怕,他隐隐觉察出自己完全敌不过对方。那些人,全都受过专业训练,个个都身手了得,难以对付。
他刚才在巷口放倒了两个体型健硕的白人,但却耗费了大半体力,左臂似乎已经因为抛摔而脱臼。
而就在他打败两个对手,冲入小巷的准备躲避的时候,一颗子弹,如眼镜蛇一般,以极其诡异的角度射来,直接击中他的右肩。
鲜血染红了外衣,左手却无力去捂住伤口。
他只能奋力奔跑。
幸好那颗子弹没有打中他的腿,否则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在劫难逃了。
小巷幽深,婉转曲折,到处都是拐角。虽然这样让他十分容易被偷袭,但却可以保证不会被狙击手盯上,要知道,如果地势再稍稍开阔一些,只要进入“那群人”的射程范围之内,即便是短跑冠军,也绝对会被一枪毙命。
越是担心的事情,往往越是容易发生,而且发生得极其突然。
幽暗的巷道拐角,两只手猛然伸出,如两把铁钳,死死嵌在艾利克斯的肩上。
阵阵剧痛从伤口扩散而开,狼吞虎咽着艾利克斯仅存的一点体力。
“可恨!”艾利克斯猛地向下抽身,接着又向后上方跃起,身侧的两人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冒险,一时有些诧异,手上施出的力气也明显减小。
艾利克斯借助旁边的小巷的围墙,双脚左右分别一蹬,顿时人已跳到两人的头顶上方。
接着又是一个翻身,未脱臼的右手已死死扣在围墙的顶端。
两人这才明白他的用意,急忙上前来,试图拉住艾利克斯的双腿。
但艾利克斯凭借极好的臂力,不顾肩头疼痛,向上一撑,刹那间已跃入围墙之内。
小巷内的老旧房屋都已无人居住,这院落之内无疑是最好的逃生之路。然而,这时,艾利克斯却忽略了一件事——院落比巷子要开阔地多,而且废弃的院落里几乎没有遮挡物,更没有死角。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腿部已经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飞溅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狙击手看到的,也许他的上衣早就被人洒下荧光粉,在夜色中成了别人的活靶子。
他不知道这一伙CIA探员为何对自己穷追不舍,虽然模糊的记忆告诉他,这一切似乎合情合理,但他却始终找不到确实的证据,来证明自己过去的经历。仿佛自己不曾存在过……仿佛,他就出生在那条中国渔船上。
院落大门被撞击开裂,强光手电筒无情地照射进来。
艾利克斯感到一支手枪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已经跪倒在地,几乎不能动弹。
一切都结束了吗?
或许是吧。
他已经跑不掉了。
“我已经很长时间联系不上艾利克斯了。”秦逸风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说。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话,说出了亦没有多大用处,但心中的苦闷与焦虑总要找到一个得以释放的缺口,否则他也许早晚会压抑而死。
这一点,也是他在这一年里慢慢学会的,从前的他,心扉永远闭塞,绝不会轻易袒露。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坚强,而是因为,他害怕自己脆弱心灵的一角被人窥探,被人耻笑。
说到底,是一种自卑。
“这样吗……你的意思是……”凌笑坐在他的对面,她明白自己的位置,她不可能给予对方任何帮助,她所能做的,只是那些微末的开解,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秦逸风暂时轻松一些,但现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凌笑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她能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这一段时间,秦逸风一直十分警觉地关注身边之人的一举一动,即使是走在校园的路上,也不时环视周围,或侧目而望。
这并不是他神经过敏,事实上,就连凌笑自己,也时常觉得心里有些发毛,似乎有几双隐藏的眼睛,正在暗处悄悄盯着他们。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凌笑的声音很低。
“我不知道。”秦逸风说,“我和艾利克斯似乎并不算是合作关系,只是时常交换信息,以便能够更快找到我们各自想要的东西而已……双方的行事都是独立的,就算他在这个时候忽然与我‘解约’,从此不再联系,那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直觉告诉我,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直觉?为什么?”
“上一次联系上艾利克斯的时候,他似乎就正在躲避别人的跟踪,在这种情况下他尚且还敢接通我的电话……”秦逸风思索着,“除非后来,他遇到了什么更可怕、更严重的事情……应该说,我们双方的目的都还没有达到,就算是真的‘解约’,也应该有所预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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