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风或许并没有得到太多的鼓励与启发,对他来说,现在一切都是枉然,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何第一个便选择来寻找何雨诗,又或者,他也许已经没有别人可以找了。
从医院出来,雨已经慢慢停了。
他明白,何雨诗说的没有错,他别无选择,一切只能靠双手去改变,就算力量微末。
只是,他不清楚自己的微末力量到底还能改变什么。
雨后的天空中竟晕染绽放出血红的夕阳,这里的天气永远是这样的奇怪。晚风很冷,冷地刺骨。
秦逸风忽然觉得四周的一切都有些苍茫之感,尽管人来人往、尽管车水马龙,他自己,却似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一个梦中的境遇。
秦逸风从来都觉得自己比别人少了些什么,此刻,这种空虚感更甚。
他抬起头,夕阳落在高架的天桥上,反射出一缕金黄的辉光,有些扎眼。
就在这光芒之下,忽然,他看见一个人影。
“那个人……”秦逸风瞪大了双眼,不知为何,此刻的他特别警觉,即便是这一闪而过的人影,也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他箭步冲向马路对面,转弯,爬上天桥,天桥上行人不多,海风也仿佛被高空冰凉的云气所冷却,拂过脸颊、划过衣襟,宛若刀剑割裂皮肤一般,疼痛之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不在了……”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就在短短几分钟之间,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黑色的风衣,宛若死亡的符号。
“不会,难道真的是他,他还活着?!”秦逸风问自己,“他为什么要离开,他看见我了吗?”
由不得秦逸风多想,现在,无数陌生的脸庞从秦逸风的身边掠过,不留任何痕迹。
秦逸风像一个透明人一般,站在天桥的中央。
没有人侧目、没有人注意他。
他走下天桥,再次将自己炮身融入茫茫人海之中,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城市依然平静,依然重复着每天发生的一切,陌生与陌生相遇,之后再互相离散,不知身在何方;冷漠与冷漠对面而行,却认不出曾经熟悉的脸庞。
所有的一切,并没有任何改变,没有人知道这城市的地底早已经风起云涌,更没有人知道,他们甚至可能已经命悬一线。
秦逸风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或许是回学校,可是,那里已经被严密封锁。虽然汪铭与上官文斌让他去滨海警局宿舍暂时住下,但他却完全不适应那种压抑的气氛。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边行走,走过霓虹辉映、走过高楼林立、走过喧闹、走过繁华,走过一片片熙熙攘攘。
忽然,他顿住了脚步。
“难道……”秦逸风觉得浑身不自在,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对于这些事,他总是如此敏感。
但是,凌笑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又是谁?还会有谁,还在暗中监视着自己。
他回过头,眼光扫过人群。天已段黑,但路灯还未完全打开,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已经来到了海边,这里,并没有多少行人。
“谁?!”秦逸风大声吼道。
没有人应答。
他忽然有些害怕,开始快步往回走。
他感到马路的一侧,有一个影子忽然闪过。
秦逸风开始奔跑,然而,面前却出现一束强光。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正面走了过来,手电筒的光芒灼痛着秦逸风的双眼。
秦逸风猛然一惊,本能地转身开始向另一侧奔跑,这时,迎接他的却是黑暗的枪口。
金发女子手中的枪,不带任何感情,轻轻平举,不甚标准的中文从口中飘出:“你最好别动。”
秦逸风向一旁灌木从中猛地一跃,面前火光闪烁,那金发女子已经向他开出第一枪,而他刚才的动作,却正好闪过了本无法躲避的子弹。
手电筒的光芒射向灌木丛,秦逸风开始狂奔,他听到子弹从身边穿风而过,尘土与落叶四散飞溅。
翻滚,狂奔,冲刺,跳跃,秦逸风忽然觉得,自己的体力似乎越来越好,从前,他怎么也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如此好的反应力、耐力。
身后的人似乎也有些惊奇,竟没有继续追上来。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感到疲惫不堪,甚至心脏也有些不能负担,他跪倒下来,汗水似乎十分冰冷,一滴滴落下,浸润泥土。
抬起头,他猛然一惊。
“这里……这里是……”他竟然跑到了野郊,前方的建筑若隐若现。
莫非一切都是天意吗?果真,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指引。
他艰难地向前行走着,终于看清了那教堂顶部的十字架,看清了那带着西方古典气息的建筑群,夜晚,这里显得极其安静,的确,这里也应该安静一些了,这里发生了太多的灾祸,太多的血腥事件,这里,有太多的伤痛。
秦逸风缓步走进教堂内部,自从“那件”血腥事件发生之后,圣耶稣教堂附近已经不再有人巡夜。而此刻,秦逸风的右侧,便是教堂的侧门,侧门边,就是那间令人毛骨悚然的祈祷室。
教堂的门已经上锁,祈祷室破烂的木门另一侧,亦是一片黑暗。
秦逸风忽然想起凌笑说的话,在这里,曾经隐藏过一批埃博拉病毒培养液,后来被吴啸宇转移到了别处,又在他准备将这些培养液交给季飞的时候,落入了叶天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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