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血海中的阴水血污乃是三间九道中最为污秽之物,凝聚六道轮回中生成的无尽罪业,生灵恶念,哪怕是世间法宝飞剑只被这血水沾染了一滴半滴,转眼也会灵性尽失,化作一块顽铁腐蚀糜烂。这时候的昆仑洞天形同废墟,残垣断壁,铺满大地,仅剩下的一座玉虚宫还被秦皇嬴政以天大法力从洞天之中生生割裂出去,成了孤岛一般,四下里漆黑一片,如虚似实,真真假假,如今只被这漫天血污冥水天河决堤了也似的当头浇下来,偌大一座高山竟也是被这层层污秽逐渐蔓延着淹了过来。
“这三个老家伙真是够狠的,原来还打着灭了昆仑派占据玉虚宫洞天福地的主意,如今形势一变,眼看姜子牙老道神威大发,弄来杏黄旗融入三十三天玉清禁法,将整个玉虚宫保护的风雨不透,立刻就是破罐子破摔,竟然联起手引来冥河血海这等污物,可怜这昆仑洞天好一处仙家府邸,这么一来怕也是就要毁了。”
雍容藏在几人身后,隐入虚空当中,将这一切变化尽收眼底,心里虽然看的是心花怒发,不过却也隐隐间有些觉得可惜。昔年圣人讲道之所,人间道门源流出处的道门第一大派,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被人弄得砖瓦一堆,惨不忍睹,末了还引来幽冥之水加以污秽,如此一来,什么福地洞天都要立刻化作穷山恶水,尤其是这昆仑洞天创建时间之久甚至还要上溯到太古洪荒之时,洞天之中不知有多少的天材地宝,灵芝仙草,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只是这般变化也都在情理之中,正所谓相打无好手,骂人无好口,那秦皇嬴政,夜帝苍山和太玄天主一个个都是和姜子牙的仇怨绵长,无可化解,自然是不必顾忌什么手段了。雍容见到山脚下的阴河河水迅速上涨,不断汇入从天而降的血海污血,只不到半顿饭的功夫就要淹到了半山腰处,连忙屏住了气息,催动昆仑宝镜,放出一层淡淡的清光,护在自己身前左右,挡住四下里倾泄无孔不入的污秽,又挪动了身形往山上前进了百多丈,重新藏在一块巨石下面。如今场中形势天翻地覆,声响巨大,满眼都是血水横流,雍容移动的又是小心,是以也没人能在这时候分心他顾,发现他的存在。
与此同时,陆玄听到姜子牙老道吩咐自己在旁观战,当下也知道就凭自己的法力修为在这种场合下也实在派不上什么用处,只能乖乖往后一退,来到姜子牙身后,暗暗调息恢复元气。只是他目光闪处,眼见玉虚宫外好似天塌地陷一般,自大地之下涌起滔天大水,天空之上泼下腥臭污血,好生生一处神山胜景,只被这两处大水一淹一浇,登时不管什么生灵法宝,禁制法阵都颜色晦暗,灵气全失,眨眼就没了半点功效。
“想不到你们竟是心肠恶毒一至于斯,为报复我昆仑居然不惜屠杀万灵,沟通九幽,引来冥河血海之水,难道你们就不怕到时候,两界崩溃,血海蔓延,叫幽冥世界直接扩张到整个人间吗?”
亲眼目睹了昆仑洞天的毁灭,十万生灵血肉为祭,姜子牙老道脸上神色未曾见得什么变化,但一双眸子之中却早已经是精光乱闪,火光冲天,好在他那杏黄旗乃是天地灵宝,生于混沌之中,只要有足够法力支撑却也不怕那冥河血海的漫天污秽。只无数祥云翻涌之中,便是牢牢护住了玉虚宫所在的这处山头,不被任何血污沾染。
但此时山下冥河浩荡却是六道轮回无量业力所化,罪孽深重,无可超脱,真要被这一道大水淹到了山顶,再和天空中的幽冥血海汇合在一起,把个玉虚宫变作海里的水晶宫一般,长此久往,任是姜子牙老道如何神通,也只能乖乖玩完儿。
天地一片血红,愁云惨淡万里凝霜,除了玉虚宫中仍在散发出来的金光紫气之外,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拉入了九幽之下,又听到外面隐约传来夜帝苍山的不住冷笑,太玄天主的快意大笑和秦皇嬴政不类生人一样的阴鸷诡笑,传入耳中,陆玄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阴沉起来。忍不住亮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日月五行轮就要出去拼命。
陆玄自幼就被玉真人带入昆仑山中学道,时至今日百年光阴弹指一瞬,如何见得眼前这般景象?
一把拉住了目中喷火的陆玄,姜子牙老道咄!的一声沉喝,顿时震动灵神,叫陆玄神色一清,这才知道自己方才乱了心神,忍不住就是背心一阵冷汗横流。
“这是冥河血海的血污阴水,不能超脱生死大道者,只要沾染一星半点,立刻就会被业力侵入元神,身死魂消,从此浑浑噩噩日夜不停,漂流于血海之中,永世不能翻身,你若出手,形同送死。这些邪魔外道,本都是冲我而来,昔年一场封神大战,劫后仍有余波未平,如今波及我昆仑一派,人间道统这也算是天数如此,合该我昆仑山下遭此一难。”
陆玄被姜子牙老道一声断喝,唤醒神智,心里怦怦乱跳,背后冷汗淋漓,又听姜子牙对自己一番解释,不知为何却总觉得今天自己这位祖师爷对自己的态度颇多诡异之处,只是时间仓促,他又偏偏想不明白……,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阵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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