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方才瞧着两个小娃子还觉得很有意思,这时早已寻不到刚才的想法了,听着两个人随意说出来的话,齐东身上的汗水流的更快了,发现天也不是那么热了,有一种从内到外的冷。
如果有可能的话,齐东真的想把两个娃子给掐死,也只能是想想,莫说两个小娃子的旁边还站着护卫,就是身边一个人没有,他也不敢动手。
他自然知道两个小娃子是谁,一个是刺史家的公子,一个是未来的儿媳妇,谁敢对他们两个不利,还不等那些个手上有军弩的人动手,这里的百姓就能先把人给撕了。
既然不能动手,那就只能采取别的方法,齐东想了想,身上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孩子的东西,从地上抓起了一把泥,沙子多,使劲地揉动着,先把大粒的沙子给揉出去,剩下的勉强能捏东西了。
别人都在吃饭,他在那里弄了个小草棍,又捏又雕的,很快两个手拉着手的小泥人就被捏了出来,脸上的模样和张小宝王鹃差不多,顾不得因天热和紧张冒出的汗水使衣服粘在身上难受的感觉,笑着给旁边吃东西的张小宝二人送到了近前。
“小公子,看看好不好玩?好玩的话,我再给二位捏,二位说要捏出个什么样的,我就能捏出来什么样。”
这是齐东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期待着能有点用处。
张小宝和王鹃停下筷子,看看泥人,又看看齐东,纷纷点头,不等齐东说出他的目的,张小宝就开口了。
“好玩,没想到你不仅仅账算的好,手也这么巧,真的是我们说出捏什么样的东西你就能捏出来?”
“能,绝对能,小公子和小娘子说,说了我就捏。”齐东一见有门,连忙高兴地保证。
王鹃看了眼那煮盐的地方,笑着说道:“我想要一个那样的泥人。”
“哪样的?”齐东跟着问道。
“就是一个能够时刻为百姓着想,不会费尽心机把账作来作去,只为每天能贪点卖盐钱的好县丞,他要有一颗比宝石还纯净的心,他要有一双清澈目光的眼睛,他要有满身的正气,哪怕鼻子塌一点,哪怕个子矮一点,哪怕眼睛小一点,他在百姓的眼里也是高大的,巍峨如山,浩瀚似海,不知你能捏出来吗?”
王鹃依旧是带着笑容对齐东说道。
‘啪嗒’一声,齐东手里的泥人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又‘扑通’一声对着张小宝和王鹃跪下,满脸的惊恐,浑身颤抖。
张小宝和王鹃好象没有看到一样,继续低头吃饭,不时地把餐盘中对方喜欢吃的东西夹给对方,一副两小无猜的模样。
近前的百姓也听到了王鹃的话,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王鹃说的人是谁,这时他们才明白,齐县丞几天以来一直在骗他们给煮盐,说是给别人吃,给刺史大人省钱,其实是他自己留下了。
一个个气的都不吃饭了,站起来把齐东给围上,如果不是看小公子和小娘子在旁边没有动作,他们真的想把齐东给当海水给煮了,看看能不能煮出一颗比宝石还纯净的心。
“我有罪,我知道错了,我有罪。”齐东以为自己做的账不错,没有人会发现,现在明白了,一定是刺史大人知道后派两个小娃子过来。
一面说着有罪,一面在那里磕头。
张小宝把最后一个饭粒塞到嘴里,吧嗒两下嘴儿,用水漱漱口,看着跪在那里的齐东说道:“我爹让我问你,可有赌债缠身无法安心做事?”
“没有,我从来不赌。”齐东摇头回答。
“有家人生病无钱医治?需好药才可?”张小宝又问。
“没人生病,都好好的呢。”齐东接着摇头。
“可有儿女嫁娶?”
“小儿只十岁,小女也才七岁,哪里会嫁娶,没有。”
“既然都没有,那你这贪墨的罪就无法减免了啊,会被怎么判呢?判牲牢、玉帛之属不如法,杖七十;阙数者,杖一百;全阙者,徒一年。全阙,谓一坐。若前输赎物,后应还者,还之。
还是判诸因官挟势及豪强之人乞索者,坐赃论减一等;将送者,为从坐。要不然就两个都判,我也迷糊了,你说的齐县丞?”
张小宝看着齐东问道,齐东听这两个罪就是一哆嗦,无论哪一个他都好不了,有些话还不能说,比如真的按这么算,那新刺史一家早就够杀无数次头了,行贿无数,行商以谋私利,车典等不和规矩,家中仆役过多,私置官员,还有一些不知道的,哪个追究起来都好不了。
可人家刺史没有人管,自己被抓住了,人家有多大的罪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能判自己有罪。
敢想不敢说的齐东只能一边磕头一边说自己有罪,什么罪也不说。
张小宝自然不会判齐东的刑,心灵手巧的,人才啊,那小账做的,今后好好培养一下,就省了自己许多的麻烦,让他来查别处的账想来差不了。
现在考虑的就是给其他的人看看,给周围的百姓一个交代,思及此,张小宝吩咐道:“来人啊,把齐东绑了,送我爹那里,杖一百,关他一年,打不死就算他命大。”
护卫来的时候就已经得到过交代,听到吩咐,二话不说就把齐东给绑了起来,齐东也不挣扎,被那一百杖给吓到了,这么多下,别说是故意往狠了大,就是正常打下来,不死也要脱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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