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绿了垂柳,小鸟立上了枝头,鱼儿在水中轻轻地游。
暂时平静下来的褒信县,百姓的日子依旧如往常那样过,唯一不同的是,今年不用再抢水了,不会有人受伤,更不用盼着老天下那点雨,只要井中有水,就可以保证地里不缺,担水累点也愿意。
这一天打褒信县的西北来了一行队伍,六十几个人,三辆坐人的大马车,还有十几辆装货物的车。
队伍一见到褒信县的地界就停了下来,从三辆车中各下来一个老头,一个背着手,一个捋着胡须,另一个手上拿着一张大肉饼在啃。
一群附近村子中的小娃子好奇地围过来,也不怕生人,就那么看,在还有点凉的河水中站着的小娃子也停下动作。
“元之,我发现这里的娃子身上穿的衣服为何比来时路过的汝阳好?那里可是紧要又繁华之地。”
背着手的老头对捋胡子地老头说道。
“正是,不仅仅衣服好看,脸上也透着红润,若不是眉宇间还带着丝土气,说是京城的娃子也不会有人怀疑。”
姚老头打量过围上来好奇观瞧的娃子,评价道。
张老头把嘴里的饼硬咽下去,噎的打了两个嗝,说道:“这还用说,也不看看谁在这里官政,有本事的人放在哪里都有本事,这是洛阳周围无下县,要是有下县,两个小家伙就会去下县。
无能的人当官想找个好地方占便宜,有能耐的人专门去那种别人看着不行的地方,河里的丫头,捞什么呢?老夫用肉饼跟你换。”
河中提溜个用草绳编出来小网兜的女娃子抬抬网兜,声音脆脆地回道:“老爷爷,香儿在捞河螺,换钱买鸡给娘补身子,娘久病初愈,身子弱。”
“哦?这时节河螺能吃?”张老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现在的河螺似乎没有多少肉。
“能吃,县中最大的酒楼风物阁有一道河螺汤的特色菜,老爷爷,你们的队伍是路过啊?那要是进到县城中可不能纵马,会挨收拾的。”
香儿边说边从水中走出来,从怀中拿出来一个贝壳,打开,用一根手指头在里面蹭蹭,就开始往手背上擦,搓热乎了,这才笑着仔细打量队伍。
三个老头一见贝壳就知道是什么,张家的招牌货,护手油,这东西运过来之后价钱不低,那一贝壳,最少得十文钱,小丫头如何用的起?
再仔细一看贝壳的纹理,越发惊讶,竟然是椰油系列的,那可不是十文钱能买到的东西,小丫头哪来的?
毕老头带着心中的疑惑问道:“香儿,贝壳从哪来的?”
“姐姐送的,我告诉你们,别想抢我的护手油,我姐姐是县丞,很大的官。”香儿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警告性地说道。
“九品县丞也是很大的官?香儿谁跟你说的?”姚老头打趣地笑了。
“就是大官,你们敢惹我姐姐?”香儿一听人家说姐姐官小,就不高兴了。
三个老头同时摇头,张老头摇的最使劲“不敢,不敢,谁敢惹那丫头,会死人的,就算不动武,缠也缠死人了,香儿如何认识的县丞?”
“姐姐来的那天就认识了,姐姐还让人给我娘送药,我娘的病终是好啦,姐姐和哥哥都是大好人,老爷爷,您认识我姐姐?”
香儿听出来三个老头的语气非常平和,不像坏人,又向前凑凑。
突然想了什么,问道:“你们不会是毕爷爷,张爷爷和姚爷爷吧?姐姐跟我说过,说有三个老头,可好玩啦。”
“怎么个好玩法?”毕老头没想到在鹃鹃那丫头的心中,自己三个人好玩。
“就是好玩,说你们三个人本事不小,又总是像娃子那样,看样子真的是了,大哥,二哥,抓了蛤蟆就回来,来客人啦,这个总是捋胡子的一定是姚爷爷,香儿请你们吃红烧蛤蟆。”
香儿判断出来三个老头就是姐姐口中说的‘老顽童’,使劲地对田中抓蛤蟆的两个哥哥喊。
“真的请我们吃东西?”姚老头把手放下来,不捋胡子了。
“真请,县丞和主薄的客人就是我们县中的客人,县丞和主簿的敌人就是我们县的敌人。”香儿认真地回道。
张老头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人多,抓点蛤蟆不够分,我等往前走走,香儿可愿意陪着说说话?”
香儿扫了眼三个老头的队伍,发现确实不够吃,抓一百只蛤蟆,一人两只都吃不到,遗憾地鼓起腮帮子,又点点头“那等香儿一会儿,香儿要去县中卖东西,正好一同走。”
香儿的两个哥哥给拎来一木桶的河螺,还有用网兜兜住的二百多只蛤蟆,送香儿上了三个老头的车,不放心地问三个老头的名字,直到毕老头送给两个人一份名刺,这才让香儿跟着一起去。
三个老头这次进到一辆车中,加上香儿,共四人,乘车慢悠悠前行。
车帘子挑起来,一路走一路看,看看一片片的水田,看看在田垄上来回巡视的百姓,毕老头突然有了一种回到三水县的感觉。
从抽屉中拿出来几样零食,放在香儿的面前问道:“香儿,你的衣服也是姐姐给的?”
香儿也不拘束,捏起点肉松,放在嘴里含着,又摸摸身上穿的衣服,答道:“不是,别家的娃子也有,这是县中的一个计划给的,哦,叫护苗行动,县中富商给出的挖井钱有剩余,就用来给县里的娃子们做衣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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