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给过后的船队,不作丝毫停歇的一路顺流而下。
晌午方过,一直想要教训下大唐钱庄的小贝等人无精打采的匆匆吃了点东西,便再也吃不下去了,在船只停留,做最后一次短暂补给的时候,换上了更薄的衣服。
眼下已经到了楚州地区,运河跟淮水交汇的地方,码头上人来人往,如梭而织,河面上小舟徘徊,似鱼穿跃。
“再想想吧,从他们往来业务的合同上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漏洞。”小贝沮丧地看着河面上划过来、摇过去的船,对身边的几个哥哥姐姐说道。
“以后再说吧,等我们好好学学的,哥哥说过,这世上就没有完整的制度,凡事都可找出漏洞。”小远今天早上又跟着忙活了快一上午,依旧是想不出什么报复的好办法,显得非常无奈。
“小贝,让钓爷爷陪你们钓鱼好不好?”王老头看小家伙们无精打采的,心中也跟着不舒服,想找个玩乐的事情让孩子们高兴起来。
又向船下一看,见河面上十几只小舟相隔不远,摆橹齐进,上有童子,拉网两舟之间,另有童子游在水中,击水驱鱼,闲者,女童脆唱,男童以笛和,声贯云霄,亮而不锐。
看到此景,王老头碰碰小贝:“小贝,钓爷爷带你们去跟孩子们玩好不好?你看,他们玩的多好?跟他们比一比,看水抓鱼的本事大。”
小贝顺着王老头指向的地方看去,发现果然如此,眼睛一亮,刚打算转身回舱换身水靠,突然又觉不对。
“呀?他们跑来抓鱼玩,下午不上课啦?他们对得起当地商人资助的钱财吗?等着,小远,陪我下去,快点,换衣服。”
小贝想到的是这个问题,招呼小远一声,当先跑进船舱,等小远也换了一身水靠之后,小贝已站在船前的观景台上等待一小会儿了。
“跳。”对小远说了个‘跳’字,小贝当先纵身跳下。
“走下去不行么?早晚有一天我让你折腾死。”小远咬咬牙,也跟着一跃而下。
‘噗嗵’一声,小远砸出大大的一个水花,冒出头来之后,对旁边的小贝抱怨:“手拍红了,咱着是四层的楼船。”
“我知道,不是六层,十几米高而已,跟我来。”小贝招招手,四肢齐动,朝一群孩童所在飞快地游去。
小远只好奋力追赶,想继续抱怨却腾不出口来。
两个人一入水,整个水面上的情况登时变了,许多打渔、运送货物的人,突然发现身边的小船上的人是陌生脸孔,河中也多了好些个游泳玩耍的人。
“闲的,不去找活做,游泳,还想过好日子?”一个摇着橹的人看着从船边游过去的三个人,摇头叹息。
“好水性,咱家的娃非寻常人家可比。”王老头站在船头,看着小贝跟鱼一样扑腾扑腾地快速接近那十几只小船,捋着颚下的胡须夸赞道。
其他人默然不语,早已习惯,这老头几乎天天夸,哪怕小贝找块石头砸玻璃,他也能夸力气大,孩子长的壮实,咱家的娃非寻常人家可比,还懂事儿,咱家玻璃多,早想砸了换新的,一直没抽出空。
小贝不知道有人夸,噌噌的游到十几条小船近前,正看到两个孩子用手使劲拍打水面把鱼向网的地方驱赶,头向下扎,过了好一会儿不见踪迹,那两个孩子以为出事了,想要下去寻的时候,小贝才冒出头,双手死死地扣住一条鱼。
“真厉害,徒手摸鱼,我不会。”一个男娃看着小贝手上的鱼,满眼佩服的神色。
另一个则问:“怎抓的?鱼游的很快,跟不上。”
“拿着。”小贝把鱼递给刚刚追上来的小远,头一低,身子又扎下去了。
小远把还晃动身子的鱼用一条胳膊压在胸口,腾出另只一手,对鱼脑袋‘嘭嘭’两拳头,又用指头插到鱼眼睛里,鱼的挣动终于渐渐小了。
过一小会儿,小贝再冒出头,手上这回抓了一条更大的,足有二尺长,眼睛早扣穿了,并没死透,身体扭动,尾巴啪啪拍打着水面。
“教教我们好不?”最先说话的小男孩凑到近前,羡慕地看着鱼,向小贝央求。
“好啊,很简单的,抓鱼要有窍门,不能什么鱼都抓。”小贝点下头,把鱼甩给另一个孩子,说道。
小男孩听的很认真,待小贝说完,问:“挑什么样的抓?”
“挑笨的鱼抓,鱼呀,也得学本事,不学的,学不会的,自然会被人逮到,所以你要观察,看看哪条鱼平时不上课,到处拉伙瞎玩,找到了,你是一抓一个准儿。”
小贝指指小远手上的鱼,那意思是它没上课。
“鱼也上课?”小男孩智商明显差点,纳闷地问。
小贝郑重地点点头:“那当然,人上课,鱼为什么不上课?鱼逃课了将来被抓,人逃课也别想有出息,哼!”
“你说谁没出息?”小男孩智商直线上升,大声喊。
“谁逃课谁就没出息。”小贝声音同样不小。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逃课吗?”小男孩显得非常气愤。
“我管你为什么?我只知道你们现在应该坐在学堂里。”小贝更生气。
“你凭什么管我们?”小男孩厌恶地看了小贝一眼。
“别吵了,别吵了,快,跟我把这条鱼送到酒楼里去,是条大鲈鱼,做脍,最少能卖四百文,到时候我们存到大唐钱庄里,就能让钱庄多承受四百文的挤兑,一会儿死透了会不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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