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隆基的眼睛死死地盯在张忠手上拎着的和胸前挂着的箱子上,一言不发。
“陛下,陛下?陛下您身体是否不舒服?”张忠关切地问道。
‘呼~’李隆基长出口气,摇摇头,对张忠招招手:“卿且上前来。”
待张忠走到李隆基十步远的停住,李隆基再看看两个箱子,问:“你方才在做什么?”
张忠先把手上的箱子放地上,又把脖子上挂的箱子放地上,甩甩胳膊,无奈地说道:“这不是研究所新成立了一个项目嘛。地方初建,各种材料堆积在一起,臣怕他们不小心给弄坏了,得提醒提醒,东西很重要,产量非常少,制作的时候每百件难成一件。
真是操不完的心,臣还不能把话说重了,万一真出事,他们为了保护东西把自己搭进去,小宝和鹃鹃能急死。”
“我问的是你刚才怎么说的话。”李隆基也不说朕了,急切地问着。
“就那么说的,陛下您看,一个是电台发射器,一个是半导体接收器。”张忠指指两个箱子说道。
“也就是说你在含元殿能直接通话到工部的研究基地?”李隆基又问。
张忠点头:“是呀,很方便,有什么吩咐,直接可以传过去,跟电报差不多,但电报不能说话,有了这东西,臣最近一段日子要省心许多,陛下您是不知道啊…..陛下,陛下?您又怎么了?”
李隆基脸色铁青,武惠妃与王皇后也是气鼓鼓的样子。
一时间张忠不知所措,心里琢磨着哪里没做好,让陛下生气了?但是跟皇后与武惠妃有什么关系,她俩生谁的气?
“陛下,说正事。”武惠妃最先冷静下来,劝道。
李隆基点点头,用手揉揉脸,面色好多了,对张忠说道:“自己找地方坐。”
张忠也不客气,看看离得最近的凳子有十多步远,干脆席地而坐,反正穿的工作服。
李隆基定了定神,朝张忠和蔼地说道:“永诚啊,最近工部忙,很都事情都要你操心,辛苦了。”
“陛下,此乃臣因所为之事,谈不上辛苦,虽劳累,却也心甘。我朝工业初建,底子薄,花消大,所得成果却少。臣时常忧心,恐拖累大唐工业建设,曾问策于劣子,小宝劝慰,道‘此已急速,耐心等待,日后方知’。”
张忠说完,想了下,把地上先前拎的箱子上的一个按钮打开,里面传来了哗哗的响动,这才安心。
李隆基三人的目光随张忠的行动而动,见张忠没有其他动作,收回视线。
“永诚,朕几日来常想起小贝他们,他们不在,朕顿觉身边少了许多乐趣。”李隆基又说起小贝。
张忠点点头:“臣心中同样空落,好在还有吉祥如意终日吵闹,加上陛下的盼儿兄妹,方心中安宁,不若把他们放到陛下身边如何?”
“放你那吧,放你那吧。”李隆基摆下手,似乎那不是人,而是东西一样,随便乱放,见王皇后面有凄色,又道:“我们可以过去看,宫中眼下大动土木,没处安置。”
“也好。”张忠顺着话来。
“永诚啊,说起小贝他们,你猜朕想起什么了?朕想起了他们更小的时候,那时朕记得他们有个房子,然否?”李隆基一副回忆的样子。
张忠同样露出一种回味的表情,微笑着说道:“正是,那时他们还小,有个大房子,只论单层,比不上普通民房,论全貌,则高于普通民房许多,整体沉香木制作。”
“哦,对,朕想起来了,那房子保养的可好?”李隆基接着张忠的话说道。
“好,好着呢。”张忠应着,能不好么,那是沉香的,整个房子卖了,能抵上二十年前整个大唐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一,里面的各种珍珠和其他配置,没有一个便宜的。至少那么多的透明玻璃二十年前没有。
“好,房子在就好,当时不仅仅朕以为好,隆择同样觉得小家伙们的房子不错,那个房子可不一般啊,除了不能飞之外,别的地形都能适应吧?”李隆基继续话家常般地说着。
张忠一愣,想起来隆择是谁了,毕构,那老头子总盯着自己家,白吃白住不说,还总让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妇陪他聊天。
“是不?”李隆基追问一声。
“还……还行吧,其实现在想飞也能飞,多放热气球。”张忠回答的很实在。
李隆基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呀,还是你们家的小家伙们幸福,朕从小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有过那等房子。有用沉香木做桌子的,做凳子的,做镇纸的,还有做各种小摆件儿的,从来没听说过谁拿沉香木做房子。
尤其是听隆择说,想要知道我大唐技术达到何种程度,只需查看张王两家小娃子们的‘家’即可。朕也知道,然,朕不能去指责孩子们。所以有好的技术没给朕用,朕忍了。
但是,如果大人已经用上的技术却不给朕用,朕心中能好受吗?你们说说是不是?”
李隆基最后的话是对武惠妃与王皇后说的。
王皇后不好意思开口,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武惠妃则不管那许多,同样叹息道:“说起来臣妾最心疼的是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如今新选太监全是天阉,不像以前,是父母舍弃了儿子的命根,现在的家中谁生了天阉,也不丢弃,而是送到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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