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想的没错,当天晚上的时候,等他在灯下处理完今天的政务,高力士拿着一份明天的报纸过来。
“陛下,样报出来了。”
李隆基在案牍后面抬起头,问道:“惠妃和皇后还没回宫。”
“明天一早到。”高力士回复,并递上报纸。
李隆基摆摆手,又笑笑:“明天看,明日早朝时让人在殿上念,朕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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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
大唐报业所有的地方分站用最快的速度把当天的报纸送到各个订报人的家中,衙门的告示板上也换上今天新的内容。
几乎所有的大唐人还如往常一般,没发觉丝毫不对。
但当更多的人看完报纸,有部分人从中发现问题之后,整个大唐的天空似乎都开始变得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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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上,李隆基端坐,众臣分边而立,一个个都在听读报人读出来的内容。
“朝廷于今日起,增加新的运行政策,一,减去农耕者租赋及人头税一系列实物税收形式,取之以货币代替,凡耕种者,需卖粮自筹钱款。”
第一条念出来,有资格上朝的官员纷纷皱眉,仔细琢磨此条的作用,琢磨片刻,大部分人发现没什么作用,无非是以前上缴的粮食变成了钱,就是让种地的人自己卖而已。
李隆基眯眯起眼睛,思忖一会儿,颔首。
读报人继续念道:“二,允许各地耕种者以周围地区为范围,与其他耕者联合耕种,凡联合耕种者,百户为一组,或以村落计,选一组长,组员为所有土地拥有者,组长可选两种耕种形式。一为协商耕种分配方式,即:百户或村落土地拥有者与组长达成协议,每年耕种作物品种,由组长决定,期间不可更改。二为租赁雇佣分配方式,即:组长租赁所有耕者之田,雇佣田地拥有者于田间耕种,一应决定完全归于组长,受相应出台律法保护。”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这下他们明白第一条的作用了,第一条是为第二条服务的,自行买卖之后,得钱多少取决于买卖之时的定价,卖的钱多就赚,卖的钱少则赔,把风险完全转嫁到土地拥有者身上。
而第二天则是另一种方式的土地兼并,如果选第二条的第一种,土地拥有者需要去跟组长一同去赌,赌组长今年的觉得是正确的,说是不可更改,其实一旦种下去种子,到时想改也改不了,耽误作物生长时间。
要是选择第二条第二种的话,土地拥有者规避掉自己卖粮的风险,付出土地,收两份钱,一分是土地租赁钱,一分是劳作收入,其过程中有两处风险,一个是被雇佣与否的风险,一个是粮食价格高之后自己的少收入风险。
如果完全归组长决定,组长很可能把平时耕种能力不行的人排除在外,这部分人将仅仅获得土地租赁一部分的收入,但他本身要失业。
“臣不同意。”不等读报的人再念,张九龄出列,直言不讳地说道,他和张王两家的关系是不错,但决不能因为私交而废公。
李隆基把话筒拿到嘴边:“张卿退下,今天的朝会不是听你们同意与否,而是让你听仔细之后照着去做,今时不同往日,凡所及之事,从朕开始,到中书令,到下面各部,只需配合,不许质疑。”
近处的源乾曜却不干,他还是强硬地站出来,大声问道:“陛下,臣不知为何此策不先拿出来与我等商议,而后定论,非等今日一起通过不可?”
“拿出来商量,你们得商量不长时间?你们能保证丝毫消息不透露出去?你们可清楚一旦大唐权贵提前知道这个政策的后果是什么?源卿,朕问你,你知晓不知晓我朝眼下面临的形势?”
李隆基连续几个问话甩出来,等待源乾曜给出个答复。
源乾曜略作沉吟,扬声道:“回陛下,我朝如今皇恩浩荡,万民同心,商通农盛,军……”
“说点实在的,朕现在已不喜欢听别人说半天说不出任何实际东西的话,你吹捧再多,该存在的问题也无法解决。”李隆基打断源乾曜的话。
群臣包括张忠在内,都暗自叹息,觉得陛下已经被张小宝和王鹃影响的太过功利,付出必须有实际的回报,不然绝对不浪费工夫。
源乾曜轻咳两声,换个说话的方式,道:“陛下,现在我朝国库有钱,今年国库的钱只凭预算根本花不完,由于司农寺一直在大力研究农作物,各地耕种者耕种之时也懂得灵活,并且使用化肥与农药,农作物产量是已往二倍还余。
加上路修的好,还有铁路连通,商队组织成规模化,工部研究出来的利民小产品辅助百姓手工劳作效率增加,形势是一片大好啊。
还有教化上面,许多百姓自发晚上跟孩子一同识字,各地学堂无数,可参天地之功,一切的一切都很好嘛。”
“好,朕自然知道有好的方面,但天地之道,有一阴必有一阳,有一利必有一弊,朕还知道我大唐军力强盛,武器先进,士气高昂,想打谁就打谁。然,朕所问正是利中之弊。”
李隆基说起这话的时候还是很自豪的,尤其是最近两年随工部研究出的成果多,比如农药跟化肥,还有司农寺的改良,整个国家的发展跟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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