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麟大人和怀塔布大人为了文祥大人和瑞麟大人争夺文华殿大学士空缺而打赌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京师都轰动啦!
轩宗露稍晚一点便知道自己这小孙子又做了一件好事,气的直骂娘,“这小孩,确实要有管一管,不管是谁输,有他什么事儿?这事本来是暗斗,现在变成明争啦!恐怕马上都要惊动宫里面,到时候怎么收场?”
李鸿藻皱着眉头想了想,转而又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你这小孙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智谋太深,被他这么一搅局,他的胜算会大一些的,并不见得就是坏事。”
轩宗露奇道:“李大人,愿闻其详。”
李鸿藻笑道:“原本天下人都以为是文祥必定能稳稳的登上阁首宝座,毫无争议,因为文祥的资望摆在这里嘛,而且,这个文华殿大学士的位置,怎么都应该是文祥递补,现在,我看就未必见得啦,不管这事是谁先挑起来的,你猜猜看,西边听说了这事,会是个什么想法?一定认为是恭亲王那一派的人太过狂妄,首先挑起来的,一定认为他们是想借着文祥这一次晋升阁首的机会,进一步扩大恭亲王的影响力,你要是上面的话,你能乐意这样一边倒的局面发生吗?同治中兴以后,如果不是西边的权衡之术用到了出神入化般的地步,天下能这么太平吗?”
轩宗露叹口气,“说是这么说,可是,我这小孙子不懂得官场险恶啊,这个名,是好随便出的吗?别说我们这些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的人,他一个屁大点的小孩,被人家都认识了,这对他将来的仕途有什么好处呢?做官做人,最要紧的是懂得韬光养晦,懂得低调嘛。”
李鸿藻哈哈大笑道:“宗露兄,你我这一套,说不定都过时啦,恭亲王那伙人这十来年搞洋务,何曾低调过?他们都搞出什么名堂来了?什么名堂也没有搞出来,倒是一帮人成天牛皮吹破了大天,这不,就把大半个大清国都要吹下来了!你看着吧,我赌你的小孙子这次要赢!”
轩宗露将信将疑的看着李鸿藻,还是处于深深的忧虑当中。
恭亲王奕訢一个巴掌打在了治麟的脸上,当着景廉的面,“本王一向器重你的办事能力,你这次怎么这么糊涂?”
治麟跪在地上,“王爷,我就是想试探一下那个怀塔布的口风,都是上次跟您说过的那个叫轩悦萌的小鬼,这小鬼诡计多端,是个妖怪般的小孩,才不到一岁的年纪,一肚子的坏水,我这次是被拖下水的啊,我绝没有给王爷招惹麻烦的意思。”
景廉也跪下了,“王爷,治麟他一向办事谨慎,上次那个轩悦萌就差点害死小儿,这小鬼还真的是我儿命中的克星,求王爷饶过治麟这一回吧?”
恭亲王愤怒的砸了一个杯子,坐在了椅子上喘粗气。
文祥,宝鋆,醇亲王等亲信在一旁劝着。
醇亲王奕譞:“六哥,我看没有多大的事儿,治麟也不是故意的,宫里面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年轻人斗狠的事儿改主意吧?文华殿大学士的位置,怎么轮都应该是文祥的啊,那个瑞麟的资历比不上文祥。”
恭亲王奕訢叹口气,“不是你们想的这么简单的,本来不出这事儿,还说不太清楚,咱们的赢面是要大一些,但是这事一出,就变成瑞麟他们的赢面大了,要不然,瑞麟除了多出些银子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跟文祥争的?文祥在军机处多少年了?那个瑞麟不过是一个管库银的出身,除了平日间巴结西边,他还会什么?我是不甘心国家社稷都落到这样的庸才手里,我是为咱们大清国担忧啊!”
几个人同时道:“王爷!保重身体。”
恭亲王奕訢一副痛心疾首,忧国忧民的样子,摆摆手,示意众人都出去吧。
轩悦萌回到家,被轩宗露一通数落,李鸿藻帮着劝了,并没有对轩悦萌多说什么,轩悦萌心中并没有底,心情不好,早早睡了。
这一晚上,轩悦萌反复的做着各种各样的噩梦,他终究还是欠缺火候和人生历练,这事情,对于轩悦萌来说,还是太大了一些。
才第二日。
两宫太后就有旨意传下来,着在京三品以上大臣到南书房议事,特传了怀塔布,专门议递补倭仁死后的文华殿大学士空缺的事儿。
垂帘之后,慈禧太后看了看慈安太后,对大臣们道:“倭仁的遗缺,该谁补啊?”
恭亲王奕訢一听,就全明白啦,西太后这样问,即是不愿让文祥升任的明确表示啊!不然还问什么?本来就是文祥的,雷都打不动!
大臣们没有人敢说话,能在这里当差的,哪个不是人精?大家都等着恭亲王奕訢说话。
其实这个时候,治麟也知道苗头不对了,如果是文祥顺利晋升,何故有此一问?紧张的满头大汗,看了不远处的怀塔布一眼之后,闭上了眼睛。
怀塔布欣喜若狂,按捺着笑意,也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恭亲王奕訢毕竟老成持重,沉稳作答:“按照规矩的话,应该是由文祥递补文华殿大学士,因为文祥已经是协办大学士,不过文祥已经对微臣说过啦,他深受皇恩,不敢再享有非分之荣,微臣也觉得文祥的资历还太浅,应该在协办大学士的位置上多加历练。故,倭仁过世之后的遗缺,应该由更加德高望重的大臣递补。望太后和皇上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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