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微呆滞了一瞬后,长孙湘雨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慌地望着地面上的积水。
谢安自然清楚那把折扇对长孙湘雨的重要性,连忙说道,“我来我来!”说着,他弯下腰,将那柄折扇从水里捞了起来,正要擦拭扇面上的水渍,谢安忽然傻住了。
因为他发现,那柄折扇一侧的玉质扇骨,在方才摔到床沿的时候,摔断了……
“给我!”长孙湘雨探出手来,一把将那柄折扇夺了过去,继而望着那折扇,面色微变。
“咕……”望着这个女人连连变幻的面色,谢安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不动声色地朝着帐外挪动。
他很清楚,这柄折扇是长孙湘雨的生母王氏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是当年王氏与长孙湘雨的生父长孙靖相识时,后者送给她的礼物,也可以说是定情之物,尽管后来长孙靖随着官职的升高,渐渐有些看不起王氏低下的出身,但王氏却毫无怨言,依旧将这柄折扇视如珍宝在带在身边,直到临终时,将它留给了她的女儿,长孙湘雨。
而如今,这柄折扇的玉质扇骨摔断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的举动,长孙湘雨瞥了一眼他,淡淡说道,“你要去哪呀?”
谢安擦了擦额头直冒的冷汗,讪讪说道,“我忽然觉得,可能我猜想地不太对,我再回去想想……”
“……”长孙湘雨冷冷望着谢安,咬牙切齿说道,“看你做的好事!”
“是是……”谢安连连点头,供认不讳。
或许有人会说,反正那是长孙湘雨自己摔坏的,与谢安何干?
但问题是,在谢安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是一个讲道理的女人么?
不,从来就不是!
毫不客气地说,凭着谢安对长孙湘雨的了解,如果这会儿他万般狡辩,那么下场,必定会相当凄惨,尽管那并不全然是他的错。
望了眼低头认错的谢安,长孙湘雨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干了折扇上的水迹,继而抚摸着摔断的扇骨,喃喃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谢安连声道歉。
“唉……”长孙湘雨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既然这把扇子摔断了,那么我与长孙家的最后一丝亲情,也到此为止了……”
谢安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闯出了何等的大祸。
一想到在此之前,胤公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帮他尽可能地调节她的孙女长孙湘雨与长孙家的关系,谢安暗暗叫苦。
什么忙没帮到且不说,结果帮了倒忙,看长孙湘雨的意思,似乎这次是真心要离开长孙家,要与长孙家划清界限了。
一想到这里,谢安额头冷汗直冒,连声说道,“你放心,等回到冀京后,我一定叫最好的工匠,将这扇子修好……”
“算了,或许这就是我娘的意思吧……”长孙湘雨幽幽叹了口气,继而瞥了一眼谢安,说道,“你就这样站在水里与我说话么?”
“哦,不是,我上去……不不不,我可以上去么?呃,不对,我上去,我上去……”谢安有些语无伦次,甩掉鞋子,爬上床榻,用长孙湘雨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双腿,继而心情紧张地望着身旁的女人。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猜到的!——奴家也想听听,究竟是那个混账东西不听奴家警告,暗中告诉了你……”说话时,长孙湘雨取过一块手绢来,小心翼翼地将那摔坏的折扇包好,轻轻放在床头,继而冷冷地望着谢安。
“这个……”谢安讪讪一笑,见长孙湘雨此刻似乎心情相当恶劣,便实话实说,将此事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了她,只听地长孙湘雨冷笑不已。
“看过了我所画的图纸,你还敢厚颜说是你想到的?——你早干嘛去了?在秦关叛军掘开秦关渠往地底灌水之前,你若是真的聪明,就会下那隧道看看,然后你就会发现,那些隧道,就是暗河!”
见长孙湘雨表情不善,谢安知道是因为那柄折扇的原因,也不想与她争执,讪笑说道,“那……算打平手行不行?”
“平手?”长孙湘雨的秀目一眯。
见此,谢安抬起双手做投降状,苦笑说道,“好好好,是我输了,行了吧?”
长孙湘雨淡淡地望着谢安,语气平静地说道,“本来就是你输了,我就知道那帮人会暗中帮你,所以早前就吩咐他们,在隧道挖好之后,就烧了图纸,没有那帮人给你的图纸,你会想得到?”
“这可难说……”谢安不服气地哼了哼,不过在注意到长孙湘雨有些不善的目光后,表情微变,连声说道,“是是是,是想不到,绝对想不到,就算想得到也想不到……”
“那么你可承认,我们之间的赌约,是你输了?——你不如我!”
“……”谢安张了张嘴,在犹豫了半响后,颇为懊恼地点了点头。
见此,长孙湘雨眼中的冷意渐渐退了下去,轻声说道,“过来……”
“什么?”谢安疑惑地抬起头来,惊愕地望着长孙湘雨缓缓搂住自己,娇艳的红唇,轻轻吻在自己的嘴上。
诶?
这是什么情况?
谢安傻傻地望着面前的女子,搞不懂她究竟是发哪门子的疯,想了想,试探着说道,“我……不是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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