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蓦……
这位大人物竟然混入了冀京?他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哦,对,朝廷眼下还不知此人的真正身份,只知道他陈蓦是杀害了吕公之子吕帆以及大将军吴邦的凶手,却不知此人乃太平军第三代主帅……
不过话说回来,他来冀京做什么呢?
莫非是来杀自己?
一想到这里,谢安不禁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在他看来,陈蓦的武力天下无双,非但鬼姬金铃儿败于他手中,就连他谢安的妻子,[炎虎姬]梁丘舞也拿不下他。
别看附近有不少大狱寺与卫尉署的官兵,可谢安却不觉得单单这些人便能拦得住那位百年罕见的绝世猛将。
而就在谢安暗自心虚之时,他忽然发现,陈蓦竟然转身离去了,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陈蓦在离开几步后,又回头望了一眼他谢安,仿佛是有意让谢安跟上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
望着陈蓦离去的背影,谢安眼中隐约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大人?谢大人?”见谢安说了半句便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处围观的百姓,一副见了鬼的神色,卫尉荀正心中纳闷,抬手在谢安面前招了招。
“啊?哦哦……”谢安如梦初醒,在稍微迟疑后,轻笑说道,“荀大人言之有理,江湖仇杀,要找到凶手何其不易!——就依大人的意思办吧!”
荀正闻言如释重负,拱手说道,“大人体恤,下官感激不尽……”
此刻谢安满脑子都是陈蓦那暗有寓意的举动,哪有闲情听荀正客套,闻言连忙说道,“荀大人言重了,大狱寺与卫尉署同气连枝,理当共同进退才是……下官忽然想起有些事要处理,不知此地之事,可否请荀大人善后?”
荀正也不是蠢人,哪里会看不出谢安急着离开,闻言笑着说道,“应当,应当!——大人既然有急事在身,下官便不过多叨扰了,待收敛此些人尸首后,下官便将公案呈文送至大狱寺,大人意下如何?”
“好,好!”谢安点了点头,对一干大狱寺的捕头、文吏说道,“你等留在此处,听从荀大人调遣,不得有误!”
“是,少卿大人!”
吩咐完毕,谢安对廖立、马聃二人使了个眼色,朝着陈蓦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足足追了半条街,谢安这才在一家茶楼发现了陈蓦的踪迹,望着这位大周重金通缉的要犯竟然光明正大地在茶楼内吃茶、听书,谢安有些哭笑不得。
“大人,要不要末将去通知附近的卫兵?”望了一眼茶楼内的陈蓦,廖立低声说道。
在他身旁,马聃亦是一脸附和神色。
毕竟他二人也曾亲身经历长安战役,岂会不认得陈蓦?岂会不知此人本事?
“不,”谢安闻言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以此人的武艺,若要杀本官,不费吹灰之力,如今他既然无动于衷,由此可见,他并非是冲着本官而来……”说着,他抬脚走入了茶楼。
见谢安主意已定,廖立与马聃虽感觉此举太过于凶险,但也不得不跟随在后,跟着谢安走入了茶楼。
说实话,尽管谢安几乎可以肯定,陈蓦之所以将自己引到此地,多半是想对自己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茶楼里这位可是连一万人都奈何他不得的绝世悍将,他的心砰砰直跳。
尤其是陈蓦抬起头来时的那一瞥,令谢安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窟一般,全身发寒。
深深吸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谢安勉强露出几分笑容,拱手说道,“陈兄,别来无恙啊!”他没有叫陈蓦[陈将军],只因为茶楼内旁人甚多,人多嘴杂。
陈蓦闻言上下打量了几眼谢安,淡淡说道,“竟然真敢跟过来,胆量倒是不小……坐!”说话时,他用头示意了一下旁侧的木凳。
见陈蓦面色依然平和,谢安心中更加笃定,心中畏惧退散,大大方方在陈蓦右侧坐了下来。
这时,廖立与马聃也走了过来,正要在陈蓦、谢安这一张桌子坐下,却见陈蓦微微皱了皱眉,淡淡说道,“慢!——你二人去旁边那张桌子!”
“……”廖立与马聃闻言面色有些不悦,不过倒也不敢造次,目光望向谢安。
偷偷瞥了一眼顾自喝茶的陈蓦,谢安摆摆手,对二将说道,“无妨无妨,你二人就坐在那张空桌吧!”说着,他指了指旁边那一张空桌。
廖立与马聃对视一眼,一声不吭走到了旁边那张空桌,摘下了腰间的佩刀摆在桌上,时刻盯着陈蓦的一举一动,生怕陈蓦骤然发难,对谢安不利。
或许是注意到了二将时刻警惕的目光,陈蓦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淡淡说道,“他二人对你倒是忠心……”
谢安闻言笑了笑,带着几分试探低声说道,“陈兄莫怪,非是他二人无礼,实是陈兄……呵呵呵!”
“实是什么?——有话就说,莫要吞吞吐吐!”
“呃,这个……”谢安愣了愣,他这才回忆起,眼前的陈蓦,在某种意义上像极了梁丘舞,武力恐怖之余,脑筋却是不怎么活络,想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弟的意思是,数月前陈兄还是我等大敌,几次欲加害小弟……”
“这样……”陈蓦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继而淡淡说道,“此事你大可放心!——长安之事已告一段落,陈某没打算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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