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
隐约间,谢安仿佛听到有人正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榻上,榻旁,有一位衣带半解的美貌女子,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那薄如蝉翼的衣衫下,隐约衬出她那雪白如玉、洛润如脂的肌肤,那挺耸圆浑的一对**,直将那红艳的肚兜撑得盈盈实实,仿佛欲破衣而出,实在是诱人不已,只看得谢安双眼瞪大,目不转睛,恨不得将眼前的这般美景深深刻在心底。
“那个……”摸了摸鼻子,谢安试探着问道,“大姐,你谁啊?”
话音刚落,就见那美貌女子面色一变,左手一把掐住谢安的脖子,右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来,抵在谢安脖子处,红唇微启,恶狠狠地说道,“吃干抹净就想装作不认识?——小贼,你出去打听打听,老娘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
说这话时,美人的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看似渗人的刀疤,望着那两道刀疤,谢安心中涌起一份莫名的遗憾,只叹苍天的不公。
“哦,原来是金姐姐啊……”谢安恍然大悟地说道,
“哼!——算你识相!”美人闻言阴沉的面色微变,如小鸟依人般依在谢安身上,右手手指在谢安胸前画着圈圈,口中弱弱说道,“小贼,你当真要娶余么?”
“那当然了!”
“可是,余脸上把横那般吓人……”
望着美人眼中那一副哀怨之色,谢安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连忙说道,“白璧微瑕……或许,是连老天都嫉妒金姐姐的美貌,故而降下灾祸……”
“小贼……”美人动情地吻着谢安,良久之后,喃喃说道,“对不起,小贼,余还是无法嫁给你……”
谢安闻言心中一愣,愕然说道,“这是为何?”
“余乃刺客出身,长久以来都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又在冀京造下那般杀孽,纵观天下之大,亦再无余立足之地……”
望着美人脸上哀怨之色,谢安连忙说道,“可那并非是金姐姐本意啊!——金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保你的!”
“你不会嫌弃余么?”
“当然!”
“你当真要娶余?”
“当然!”
望着谢安眼中的真挚,美人脸上绽放出笑容,在那份笑容的印衬下,似乎连那两道渗人的刀疤都不再变得可怕。
“小贼,你对余真好……”
“那是自然!嘿嘿……”
“你笑什么?”
“因为我得意呀!”
“得意?”怀中的美人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谢安。
谢安嘿嘿一笑,笑着说道,“金姐姐可是四姬之一的鬼姬呢,能得金姐姐垂青,这是何等的成就感!”说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正色说道,“不过,金姐姐日后可不许再当刺客了,更不许再杀人了……”
美人闻言眼中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犹豫说道,“这……如此,余如何过活?”
“笨啊!”右手手指轻轻一弹美人的脑门,谢安没好气说道,“你夫君我可是大狱寺少卿,别人都说为夫日后前程不可限量,难道,还会委屈到金姐姐不成?”
“咯咯……”美人掩嘴轻笑了一声,忽而直起身来,直勾勾地望着谢安,笑吟吟说道,“既然如此,夫君先见见余的儿女们吧……”
“啊?”谢安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屋内涌入不计其数的孩子,年长者十余岁,年幼者尚且还在襁褓之中,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围在床榻边,很是亲热地口呼爹爹。
“这……金姐姐,这是……”
怀中的美人将脑袋轻轻靠在谢安胸膛,微笑说道,“夫君不是说让余金盆洗手,从此再不要杀人赚钱,当夫君的乖巧女人……夫君不会饿到妾身与这些孩子的,对吗?”
目瞪口呆地望着围在床榻边的众多孩子,耳边尽是爹爹爹爹的呼唤,谢安额头汗如浆涌。
“夫君不会饿到妾身与这些孩子们的,对吗?”怀中的美人再一次重复道,语气比起方才有了些改变。
而这时,床榻边那无数孩子伸手抓住了谢安的手臂,连声喊道,“爹爹,我饿,爹爹,我饿……”
谢安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只惊愕地望着那无数孩子朝着他扑了上来,直将他淹没。
猛然间,谢安睁开了眼睛,坐起在榻上,双手连连拍着面颊,一脸惊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样下去,自己那点微薄的俸禄可不顶用啊……”
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谢安不经意地望了一眼床榻边,却见方才明明与他共赴巫山风雨的金铃儿早已不知所踪,若不是尚有那淡淡的白梅幽香,谢安真有些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做梦。
“金姐姐?金姐姐?别开这种玩笑啊……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
披上外套,谢安惊疑不定地走下床榻,在房内寻找着金铃儿的下落,却猛然发现,屋内北侧的窗户敞开着,一阵阵冷风从窗外刮了进来。
顿时,谢安的表情变得异常古怪。
“不是吧?又来?——不是说好不逃了么?”
苦笑着说了一句,谢安沮丧地坐在屋内桌旁,一脸的闷闷不乐。
忽然,他面色微变。
不对啊……
金姐姐没有理由再逃走啊,自己明明已经将实情告诉了她,她还逃走做什么?难道自己还会害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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