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永安门——
冀京,作为大周国都所在,全城共设有九处外城门,除西直门、西便门两处归东军神武营驻守,以方便四镇之一的东军能够出城训练外,其余七处城门,其余皆归卫尉寺城防司士兵值守,这是大周数百年来的体制。
然而今日,冀京正南城门永安门,却来了一群陌生的客人前来交涉,这让卫尉寺辖下城防司署永安门守备将领向元颇有些意外。
“什么?北镇抚司锦衣卫?”望着那些衣饰鲜艳的原北军士卒,向元眼中露出几分怀疑之色,皱眉问道,“内廷的大人物们,这般天色到我永安门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对面那些衣饰鲜艳的锦衣卫中走出一人,抱拳说道,“在下卫阳,任北镇抚司锦衣卫都统,从眼下起,接管永安门城防!”
“接……接管永安门城防?”向元身后卫尉寺城防司士兵满脸惊愕,面面相觑。
望了一眼自己吃惊的部下们,向元朝着那卫阳抱了抱拳,皱眉说道,“锦衣卫这般仓促欲接管我永安门城防,不知所谓何事?”
他刚说完,锦衣卫中站出一人,不悦斥道,“我等北镇抚司锦衣卫乃办理机密事物之衙门,你等无权过问,还不速速照办?”
此言一出,连带着向元在内,卫尉寺城防司众卫兵面露不忿之色,敢怒不敢言,毕竟根据前几日的皇榜公文,他们也知晓北镇抚司锦衣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衙门,那是集缉捕、审查、问刑等职权于一身的朝廷特殊衙门,直接向大周天子李暨交秉,地位不在朝廷六部之下,职权不可谓不重,纵然是向元亦不敢得罪,何况是寻常士卒。
然而,永安门乃冀京九处外城门之一,关系甚大,说什么也不好随随便便将值守的事务交予对方,想到这里,向元抱了抱拳,皱眉说道,“倘若如此,恕向某难以执行!”
“你……”那名锦衣卫闻言大怒,站前一步,正要呵斥,却被其北镇抚司锦衣卫都统卫阳拦下。
只见卫阳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递给向元,沉声说道,“此乃城防交接公文,上盖有兵部与中书省印玺,向将军且过目!”
向元惊疑不定地接过公文,细细一瞅,果然见公文上印着兵部与中书省的印玺,遂皱眉又问道,“我卫尉寺城防司,可不在兵部、或者中书省管辖之内……需上盖天子玉玺,或者刑部以及我卫尉寺印玺……不知诸位可有我卫尉寺凭证?”
听闻此言,卫阳伸手又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说道,“我等有你卫尉寺下发通关令牌!”
向元闻言面色微惊,连忙接过那块令牌细细一瞅,见果然是他卫尉寺通关令牌,可眼中的疑虑之色,却丝毫未见消退。
摇了摇头,向元皱眉说道,“有我卫尉寺通关令牌也证明不了什么,前些日子我卫尉寺城防司下有数位各城门的守备将领遭遇暗杀,其身上所携带通关令牌至今下落不明……”
卫阳闻言皱了皱眉,颇为不悦地说道,“向将军的意思,是认为我等图谋不轨咯?”
向元闻言面色一滞,连忙说道,“向某不敢,只是……恕向某需先行将此事上禀卿正大人,请大人定夺此事!”他口中的卿正大人,即正卿,也就是卫尉寺卿荀正。
听闻此言,卫阳皱了皱眉,朝着向元招了招手,低声说道,“向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向元闻言一愣,跟着卫阳来到偏僻处,却听此人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我北镇抚司锦衣卫今夜接管永安门,乃是为方便冀州军入城警戒京师……”
“方便冀州军入城?警戒京师?”向元面色微惊,错愕问道,“这是为何?”
只见卫阳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含糊说道,“具体之事,卫某不方便透露,向将军只需知晓,皇宫内廷出了件大事,眼下急需引我冀州中央军入城稳定局势,以免人心不稳……”
“皇宫内廷出了件大事?”向元闻言一愣,待细细一想后,眼中露出几分惊骇之色,震惊说道,“莫……莫非陛下他……”
“嘘!”卫阳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向将军知晓便好,莫要外传!——眼下北军已控制住皇宫内局势,暂时控制住这个消息外传,但即便如此,倘若有丝毫消息走脱,冀京必生动荡,为此,朝廷特命我等引冀州军入城,稳定局势!”
“原来如此……”向元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继而轻叹一口气,沉声说道,“末将明白了,既然是此等大事,万不敢阻扰大人,请卫大人接管永安门城防事宜!”
卫阳闻言松了口气,抱拳说道,“多谢向将军合作,待明后日,在下定当向朝廷替向将军表奏此功!”
“不敢不敢!”谦逊说了一句,向元当即吩咐城门附近的巡防司卫兵撤离,将值守城门的任务交接于锦衣卫,继而骑着马匹缓缓朝着城中而去。
望着向元等一干人远离的背影,卫阳眼神一凛,吩咐左右低声说道,“虽说顺利骗过那厮,可倘若叫其回去后与荀正说起此事,殿下谋划必遭泄露……当务之急,叫冀州军速速入城,控制京师,以免夜长梦多!”
众锦衣卫点了点头,悄然打开城门,手持火把奔到城外,在城外挥舞着,仿佛是某种不知名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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