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官职已升无可升,那将功劳给了大梁军将士又何妨?反正无论如何,身为此军主帅的他,战后必定可以得到一柄丰厚的赏赐,比如说,银子、银子、银子。
为了替[蜃姬]秦可儿赎身,谢大人如今可谓是两袖清风啊。
酒过三巡,帐内的热情渐渐消退下来,毕竟坐在帐内的,除了某个埋头大快朵颐的家伙外,皆是以大局为重的人,自然清楚何为当务之急。
“大人,算算日子,冯何将军已烧毁太平贼军在鄱阳湖东岸山林的囤粮之地了吧?”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梁乘问道。
“唔。”谢安点了点头,说道,“前日冯何将军便派了几名骑兵到营中禀报,说是顺利地烧毁了太平军的粮草……”
梁乘奇怪地望着谢安,疑惑问道,“这是好事啊,何以大人满脸愁容?”
谢安闻言淡淡一笑,提醒诸将道,“可别忘了,太平军那个囤粮之地,可是一度被烧毁的……换句话说,冯何将军所烧毁的,那是太平军早该被烧毁的粮仓!”
“豫章知府孔焉?”梁乘面色微微一变,双目一眯,沉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不得不防啊!”目视了一眼帐内众人,谢安沉声说道,“彭泽郡知府于沥绝非是第一个依附太平军的人,也绝非是最后一个,就算我军能够战胜刘晴,顺利攻至荆州,亦不可有丝毫懈怠,从于沥那厮暗助太平军那日起,我军要警惕的,就绝非只是太平军了……”
“还有披着大周地方官员外皮的太平军内细!”苟贡平静地说出了谢安未说完的话。
帐内众将暗暗点头,毕竟在明的敌人,可要比在暗的敌人好对付地多,被看似友军的家伙在背后捅刀子,这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说起来,刘晴那个营寨,大人何时下令攻打?”大梁军将领王淮问道。
“这个嘛……”皱了皱眉,谢安摇了摇头,看样子似乎还没做最后打算。
见此,梁乘好奇说道,“大人,末将以为,贼军六战六败,斗志全无,兼之我军冯何将军又顺利烧毁了其囤粮之地,正好一鼓作气将其歼灭!”
“话是这么说,可刘晴未尝没有反扑之力!——别忘了,她手底下至少还有三万五千太平军,可不是轻易能够一口将其吃掉的!——还是稳妥一些,刘晴粮尽,自然要撤兵,到那时我军随后掩杀,便可以将损失减低最低!”
“若是她不撤呢?”王淮下意识问道,结果话刚说出,他自己都乐了,不等谢安回答,他自己笑着说道,“瞧末将问的这是什么傻事,她若是不撤,那就只好饿死在这里了,连带着她三万五千太平军!”
“正是如此!”微微一笑,谢安正色说道,“刘晴一定会撤,问题在于,这个女人做事很仔细,行事亦相当谨慎,她若是要撤军,自然不会大张旗鼓,是故,本府并未召回冯何将军那九千骑兵,继续让他领兵在外,若是我军步卒追赶不及的话,那就只能靠冯何将军咬住敌军尾巴,替我军拖延时间了!”
“原来大人早有算计!”众将闻言哈哈一笑,倒也不再细说此事,只顾着与谢安敬酒。
而与此同时,在帅帐旁边的小帐篷,[蜃姬]秦可儿正低头抚着琴,看得出来,她此刻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还是做了吗……
将那个男人的谋划,泄露给了[天上姬]刘晴,泄露给了他此战的敌人……
唉!
秦可儿微微叹了口气。
“……”在秦可儿不远的位置,小丫头王馨满脸不满地瞪着秦可儿,不悦说道,“从方才起,你叹什么气呢?”
“什么?”可能是被小丫头的话打断了思绪,秦可儿抬起头来问道。
“我是说,你从方才起叹什么气呢!——问你好几遍了,野狐狸!”双手叉腰,小丫头摆出一副泼妇般的架势,怒视着秦可儿。
这丫头当真是欠管教啊……
饶是这会儿秦可儿没心情跟这个小丫头吵嘴,却也被气地肝火上涌。
那家伙也真是的,这般惯着这丫头,这不学好的丫头日后还不无法无天?
换做是我秦可儿的女儿,我非得好好……
想到这里,秦可儿忽然愣住了,神色复杂地望着歪着头打量着她的小丫头。
怎么会想到这个呢?
“……”秦可儿无言地张了张嘴,看上去竟有些惊慌。
“莫名其妙!”小丫头嘀咕一句,见秦可儿丝毫没有反应,提高声音又说道,“喂,我说你莫名其妙!”
“我听到了!——新学到的?”秦可儿无可奈何地望了一眼小丫头,对小丫头每次学到一个新的词就喜欢在她或者谢安面前卖弄感到有些好气与好笑。
“谁……谁说的,我早就会了!”小丫头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撇开了秦可儿的眼睛,继而好似想到了什么,气呼呼说道,“才不跟你呆在这里,我要去旁边帐篷跟哥一道喝酒去……”
“他不是不叫喝酒才把你赶出来的么?”秦可儿秀目一翻,没好气说道,“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谁……谁小了?!”小丫头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怒视着秦可儿骂道,“你才小呢,野狐狸,狐狸精!”
“哦?”秦可儿深吸一口气,炫耀般挺起饱满的胸部,笑吟吟地望着小丫头说道,“你方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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